“瞧瞧你这副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模样,再看看旁人。怎么看都你的问题。”
“若是非要哭的话,那儿臣也是能哭得肝肠寸断的。只是儿臣一哭,琅月估摸着会与宁娘娘置气,那可不划算。”
见她将琅月搬出来,宁贵妃抿唇瞪了她一眼,看向长廊里的两幅画,不用旁人说也明白了个大概。
“所以你们都说这幅画是自己的对吧?”
二人点头。
“可这幅画上是郡主的名字,并且晨起时她将这幅画在凤仪殿内展示过,不少人皆可见证。”
说罢,宁贵妃转身看向林画,“而你并无证据证明,这幅画就是你的。”
言外之意,若是林画无法提供证据,那显然就是你抄的她。
“若仅仅只说晨起时这幅画在谁手中供人欣赏过,那便认定是谁画的,儿臣认为这样的推断也太过荒谬。”
林画辩驳,“不过是先入为主给大家脑海里灌输了这么个概念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有何证据?”
l林画不理会这回答,反而问起一侧的尚宥仪:“午膳前我便听到郡主谈论这幅画的初衷是姐妹与你阿爹欢聚一堂时的场景对吧?”
“不错,我未曾离开过阿爹,现下离开多日便极为思念的。”
“各府女眷中也有不乏懂画之人,且看这幅画所传达的意境当真如郡主所说那般?”
林画问向众人,果然便有不少人上前仔细端详起这幅画来。
说是阿爹,可是画中之人略微年轻。
说是兄弟姐妹,可是周遭之人有略显局促。
看着的确不似,可即便如此谁又敢如实说出,万一到时候真是郡主画的,岂不是毁了招牌。
此刻这种两难境地,明哲保身最为重要。
见大家纷纷面露难色,林画勾唇,她也并非希望谁说出个所以然来,有这么个举动便已足够。因为此刻某人已经脸色苍白失了血色了。
活像……做贼心虚。
“昨日儿臣从嬷嬷处拿到主题后便回房思考。”
林画清越温软的嗓音传来,“当时儿臣便想到了琅月。可又觉得温暖一词又不该拘泥于爱情,就像阳光普照大地,像雨露滋润花草,温暖流进全身的时候,除了幸福还有感动与心脏怦怦跳。”
“所以,儿臣画了这幅今日在安王府随处可见的一个场景。”
林画指着画中的人看向浑身觳觫的尚宥仪说,“方才郡主说这是你儿时在蒙族的生活对吗?蒙族我虽未曾去过,不过大致从书中了解过一些,那儿的府邸跟皇城大为不同,那为何郡主的画中的场景与我安王府后院别无二致?就连远景里依稀可见的工作台与秋千位置都在同一处?”
“还有这回事?”
“天哪!还真是。”
“方才我以为这是在草原里呢,所以有石板与秋千也是极为正常的。可是安王妃说是王府后院?那可真是好笑了。”
“不……没有……这就是个巧合。”
尚宥仪羞红了脸,支支吾吾无法解释,最后只得承认这是巧合。
林画觉得皇后一族恐怕是有毒吧,一句忘了瞒过所有,一句巧合粉饰太平。
当真一家亲。
“巧合?”
她蹙眉步步紧逼,“前面奔跑的粉衣女子是我,后面端着碗追着的是琅月,周遭看热闹的是府中下人,这位束起马尾的便是日日跟我一起的丫鬟辛怡,身后是她的兄长辛奇,还有她是我安王府的厨娘,还有……”
林画一一解释,周遭的人一边听一边看画对照。
对比起尚宥仪用兄弟姐妹一语概括,显然安王妃的说辞更为精准。粉衣泛着金光的确是主子才会穿的衣裳,身后端着碗的男人面容清秀的确看着年轻,还有厨娘与其他下人的衣服浅浅着色,看着并不精致。
细节纰漏,才更显生动。
“郡主,你知晓当日是何场景发生何事?”
“我……这只是我儿时的记忆,记得并不真切,或许是我记错了也未可知!”
“晨起时不是还大肆宣扬真情实感?如今记不真切想来你也没几分真心!”
众人屏住呼吸,这安王妃的嘴……淬了毒吧。
“前些日子,我受了寒故而月事来时肚子疼痛。琅月心疼带我去看了先生,拿了不少药回来喝。纵然知晓良药苦口,可每每面对一大碗汤药时我总是躲之不及。”
回忆起来,林画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这便是那日琅月端着药追着我喝,府中下人帮他堵我,在一侧看热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