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月丝毫不退缩,“父皇三宫六院妃嫔才人美人众多,自是不明白儿臣唯有挚爱的心情。若是唯一爱的人受了委屈遭了诬陷,定然是心痛万分,恨不得将仇人千刀万剐的。”
话落,皇上心底大震。
在场都是聪明人,并非不明白琅月此话意有所指。
“琅月,徐氏已经为你当年你母妃的事遭到了惩罚,如今你再次提及可是对皇上的处理不满?”
“我只是在说林画入宫受委屈的事,皇后娘娘扯我母妃做什么?莫非当年之事真有蹊跷,您这是做贼心虚?”
“一派胡言!皇上,您就看着琅月在臣妾宫中放肆不管?”
皇后被琅月一击即中,眼神飘忽,继而将矛头对准了他,寄希望于皇上的责罚。
“皇后娘娘大可不必为我盖棺定论,擅闯后宫,蓄意纵火数罪并罚,左右不过烂命一条赔在这儿便是!可若今日我要不到想要的结果,那我便让整个凤仪殿陪葬!”
“琅月!”
皇上怒极,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儿子应该是最运筹帷幄沉稳大气的,现下却漏洞百出,处处遭人诟病。
“琅月!为了一个女人,你就非得要将整个后宫闹得天翻地覆吗?”
“是!别说后宫,若是整个天下让她受了委屈,我便会颠了整个天下!”
掷地有声。
此话一出,凤仪殿的下人们都快哭了。
原本以为皇上来了便能止住这无休止的对峙,却未曾想现下情况更加糟糕透顶。
安王爷为了王妃跟疯魔一般,谁的面子也不给,谁的话也不听,宛若修罗,就非要找皇后讨个公道。
可是讨什么公道?
皇上脸都涨红了,最后也冷冷地问出:“你要同皇后算什么账,讨什么公道?”
“当日父皇让您骑马射箭,您却百般推辞。如今为了居功,一次次地召集各府女眷又是考核又是展示的,我倒是好奇了,皇后娘娘到底何德何能可以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各府女眷考核选拔的?”
琅月一语道破,“若是您能拿出一项真本事来我倒也是心服口服,可若是德不配位……那必遭祸殃!”
再次提及那日骑射比赛,皇后心底又是一惊。
自皇上出现后,琅月的每句话都意有所指,从林画受委屈再扯到她身上,以至于落下风的永远是她!
“皇后娘娘,您作为后宫之主,总得拿出本事让众人服气才是。既然你如此喜欢女眷展示才艺,那不如什么时候您做个表率,对着诸位女眷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也让大家看看当今皇后是如何德才兼备,操持后宫的同时亦不忘自身修养!”
“放肆!本宫是皇后,岂可弹琴吟诗取悦众人?”
“皇后娘娘说话好生搞笑,旁人女眷弹琴吟诗被称为才艺展示,换您便是取悦旁人了?别说您了,儿臣听说当年父皇为了鼓励各位皇子公主学习骑射,亲自上场以作榜样。怎么,父皇做得,您做不得?”
“皇上,臣妾没有!”
瞧见皇上质疑的目光对向自己,皇后立马下跪。
心底对琅月的愤恨更甚,分明是他以下犯上擅闯后宫,分明是他一把火烧了凤仪殿各小苑,如今下跪的却是自己!
“既然没有,琅月的建议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轰!”
皇上的话无异于静水波澜,掀得整个凤仪殿内的下人们心中翻涌。
“皇上,臣妾……”
“只是让你在诸位女眷面前做个表率,倒不是难事。此事男人们不参与,我会让宁贵妃酌情安排。”
说罢,又看向琅月,抬眉微蹙:“女眷考核是你一手安排的,林画在你宫中受辱,念及初次,老七忍忍便罢了;可欣美人是你引荐到朕面前的,却面相血煞,心狠手辣蓄意谋杀安王妃;尚宥仪亦是你带入宫,朕听你吹得天花乱坠,便封了郡主,如今却心术不正品德不端构陷王妃。人家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因你吃了苦头,找你算账,你并不冤枉。”
“琅月虽然没规矩,但他有句话说得不错,若你有能力将事情处理好便罢了,可人家夫人三番两次在你凤仪殿出事,你的确是该拿出歉意来的。不能说因为你是皇后,便高高在上了。”
“其实,你本本分分做好皇后,那便是最大的功劳了。以后闲杂人等就别带到朕面前晃悠了,至于召集各府女眷才艺切磋展示这事,既然屋子工具都被烧了,那便不用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