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太……哦,不,现在该改口叫你璋王爷了。”
她说话温软有度,可言语尽是阴阳与讽刺,“若是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个后果,是否还会步步为营算计琅月?”
“林画!都是你,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都是你!”
受了罚的琅璋眼睛充血,从未受过如此滔天屈辱,见林画在此心中的仇恨油然而生,猛然起身伸手欲冲林画打去。
却被琅月顺手一拦凭空截断:“三哥平日里招惹弟弟也便罢了,可若是对我的人动手,那便别怪我不客气。”
“琅月!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伶牙俐齿心细如发计谋深远,什么都能替你想得到!”
“那还多亏了皇后娘娘替我在父皇面前美言,才会得了赐婚,有了这么好的一个王妃。”
琅月佯装感动说道,“当初若不是皇后娘娘觉得林画身无依靠,将她赐婚于我,大概我到现在都还在考虑怎样才能把这人追到手。不过也多亏娶了林画,我才知晓原来这身家背景如何倒不是最重要的,在宫中最要紧的啊,是脑子,很显然你们好像很缺这种东西。”
“琅月!你别太嚣张!信不信我杀了她!”
“三哥现在是戴罪之身,若是想要动手,不用等到明日,我现在便能了解了你。”
“我犯了错父皇都舍不得了解我,你一个不受宠的废子,有什么资格了解了我!”
“既然我那么不受宠,那三哥一而再再而三算计我是为何?去年我在江城遇到埋伏是你干的吧?安王府老管家许伯是你的人吧?现下说来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既然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毫无背景不受宠爱连找媳妇都难的废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怕我什么?”
说着,琅月转头看向哭红双眼的皇后问道,“我猜……三哥的确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我的,若不是这些日子我逐渐有些作为,你恐怕会一直认为我不配成为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去年你还是派了人在江城追杀我,这大概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吧。”
“三哥,你就不好奇,为何在你自小的时候皇后娘娘就独独让你对我万事小心谨慎?分明那时候的我那么弱小那么卑微不堪一击。不如,皇后娘娘亲自替你儿子解答解答?”
一旁站着的除了琅璋母子,还有增依。
其实不光是琅璋心有疑惑,就连她也看得出自家母妃对琅月的忌惮。在她嫁给琅璋之初,也听皇后对琅璋说起不止一次要提防琅月崛起,只不过琅璋自来是个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的人,自然不会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王爷放在心上。
如今琅月得势,顺带着林画也在父皇面前备受宠爱。朝堂之上琅月琅璋二人如何剑拔弩张虽不得知,但母妃为了对付林画在后宫之中可谓是呕心沥血。
诚如方才琅月所说,为何她会如此惧怕琅月?
着实想不通。
琅璋也疑惑地看向皇后,希望听到点儿什么真相,可偏生皇后在短暂地心虚后转移了话题:“琅月,在这深宫之中,荣宠是最无规律可循的。就像现下我们母子受罚,老三看似败了,可你又能得意多久?别说一些危言耸听的,有证据你大可像现在这般去皇上面前告发我!”
“皇后娘娘你们母子享受荣宠多年,才刚受点儿罚就说败了?那琅月多年委屈算什么?不过有句话你说得挺对,深宫之中,荣宠是最无规律可循的,所以,现在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林画拉着琅月欲往回走,似是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回头笑笑,“忘了告诉三哥,唐老板是安王府的人。那日你与唐老板说的糊涂话,我这儿字字句句都给你记得清清楚楚!”
听言琅璋面如土色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着实无用。
“不仅如此,你们且记住,从现在开始,三哥你所拥有的一切,荣宠地位身份该得的不该得的,我都会一一抢过来送给琅月。谁让皇后娘娘慧眼如炬独独看上了我,将我许给安王爷了呢。为了不辜负皇后的期望,我必定竭尽全力与你们战斗到底!”
一时间她想到了很多,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真皇后,想起还在丞相府苟且偷生的流泠,想起难产而死的卫妃,想起自幼没了母亲备受欺凌的琅月,想起被构陷自缢的盈才人,想起江城十多家名门惨死的真相,想起林家那日灭门……
桩桩件件,一切悲剧,皆出自皇后之手。
思及此,她眼圈微红,声音也变得凌厉决绝,带着泣血地控诉:“皇后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且等着吧,您做得每一场孽,最后都会一点一滴地回报在你亲爱的儿子身上,即便是下了地狱也永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