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几天最好让她在床上躺着,若是不躺着移动了会如何?”
“这……只怕是不利于身子的恢复。况且我方才替这位姑娘把脉的时候诊断她身体并不算好,大概是幼小时候有咳疾,伤到了肺,此番受伤定是要比旁人修养更久一些才是。”
“你放才说的这几天是多少天?”
琅月逐渐变得不耐烦,“知晓先生医者仁心,可本王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先生为自己捏了把汗,立刻回答:“至少五天。”
答案琅月并不满意,看向他脸上笼罩出一层霾,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辛奇推门进来了。
“都查到了?”
他点点头:“属下若是没有查错方向,她叫刘尚宁,其父亲应该是隶属于工部的水部郎中刘樟清大人。”
“刘樟清?”琅月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很快浮现了一张老实憨厚的脸,“是他?”
“东南水患多年,刘大人被外派治理水患多年,前些日子才回了皇城。皇上念及离家操劳许久,特意让刘大人多修养一段时日再上朝。”
“已经通知刘大人了吗?”
辛奇摇头:“刘大人早年丧妻,刘小姐算得上是他一人拉扯大的。我担心刘大人知晓此事后对您不好,所以先行回来禀告王爷后定夺。”
“刘樟清治理水患有功,此番回朝,估摸着是要填补工部侍郎空缺的。”
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烦躁,最后还是让辛奇将消息带到刘府,让人将其接回。
刘樟清大人离开皇城多年,琅月摸不准他到底是人是鬼。
更何况又是今后在朝堂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若是让他家女儿在安王府待久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到时候只怕会更加麻烦。
医馆的先生已经给刘尚宁的伤口抹了药,许是药的效力还在对方依旧昏迷未醒。
林画差人去厨房将药温着,又去仓库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刘大人知晓消息定然会马不停蹄赶来,先不说他的态度如何,现下我们欠了人情,定得拿出抱歉的态度。这些东西看着还不错,你到时候一并给他,说话好听些,以免落人口实。”
她将人带到大堂,好生安抚着,“知晓你心头烦闷,今日之事有蹊跷……”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定眼一瞧,便看到一个身材矮小身体灵活的胖老头冲这头跑了过来。
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带着些喜感,额间豆大的汗珠往下滴,饶是辛奇跟着身后硬是差点没追上。
“这便是刘樟清?不是说治理水患去了,怎会养出这么个富贵的身子……”
“许久未见,许是中年发福了吧。”
说话间,刘大人已经踱步到大堂,见着琅月神色激动脸挤成一团活像个弥勒佛,正欲开口问安之际却被大堂的门槛给绊了一脚,整个身子也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林画被这突如其来地一砸搞得哭笑不得,一瞬间她觉得地面都有些摇晃……这真是可以治理水患的刘大人?
辛奇憋着笑将人扶起,他才弹掉身上的灰尘冲琅月一笑,许是摔跤所致还气喘吁吁气息不稳的模样。
“水部郎中刘樟清向安王爷请安。”
他笑出一脸肉,“老臣离开皇城的时候,安王爷还未离宫开府,再回来您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翩翩少年了,不愧是皇上的儿子,老臣佩服佩服。”
说着他又看向一旁的林画,随即鞠躬:“这便是安王妃吧?站在王爷一旁果真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林画欠身笑笑,对于此类奉承并不接话,转而将话题引到了受伤的刘尚宁身上:“刘大人此番着急前来定是担心刘小姐身体,今日我与琅月在城郊游玩遭遇暗杀,那贼人却误伤了刘小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说刘小姐的伤不是我们造成的,可如今这样子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刘大人放心,刘小姐抵达王府后我们便请了最好的先生医治,现下已无大碍,只需要精心修养几日。”
瞧见刘大人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大变化,林画耐心解释:“我们说这话并没有任何推卸责任的意思,刘小姐的身体我们一定会负责,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
琅月挑眉,自家夫人这语言艺术是越来越妙了。
遭遇贼人误伤?
想来也是的,若不是她突然闯进来又怎会受伤?
大堂沉闷良久,他神色凝重地问道:“那贼人可抓住了?”
听起来像是要为女儿报仇的语态,林画来不及深思,琅月便回答道:“为了救刘小姐,让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