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父皇亲自下令让内务的嬷嬷过来照顾你,她们经验老道照顾过不少公主皇子,若是刘小姐还有不满,发了脾气冲撞了两位嬷嬷,传到宫里,后果恐怕就不是道歉那么简单了。”
言下之意,我批评你都是为你好,你还得感恩戴德。
刘尚宁已经委屈得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而又听他说道:“父皇安排了人照顾你,安王府的人便不会轻易插手。两位嬷嬷好生照顾着便是,为了刘小姐身子早些痊愈,少受些苦,不吃药那便灌,挣扎乱动那便绑起来。”
“若是刘小姐实在不愿好,不配合你们,想要与你们作对,那你们便回去禀了父皇,实话实说。只要嬷嬷们心中坦荡,那便不要有任何畏惧。”
说罢,他带着林画出了屋子,安王府的下人们也跟着离开,只剩下宫里的两位嬷嬷守在这儿一板一眼地伺候着。
虽说刘尚宁那屋有嬷嬷照顾着,可林画好歹是安王府的女主人,人住在自己家里,怎么说也无法做到熟视无睹。
约莫着每日晨起无法睡懒觉,还是得去瞧瞧的。
第二天,林画随着端药的嬷嬷一同进了屋,瞧着刘尚宁已经半躺起来,脸上也有了些血色,看着好多了。
见人到来,出于规矩还欲起身下跪,却被林画连声阻止:“还是躺着吧,安王府上没这些迂腐的规矩。”
“是啊,王妃最是随和大气,也最是不在意这些面子上的磕头下跪了。”嬷嬷也在一旁帮着说话。
刘尚宁笑着点头,看向林画还有些娇羞与胆怯:“昨日惊醒,胸口疼痛难耐所以才失了分寸,闹了笑话,也惹恼了王爷。”
“无妨,琅月从来不会将不重要的事放在心上。”
不重要的事。
刘尚宁眼眸浮现出微不可查的黯淡,却被林画捕捉个精光。
嬷嬷将药递过去,她也不像昨日那般抗拒矫情,一口喝下。接着便是自顾自地吐苦水:“我从小在爹爹的爱护下长大,虽说身体不好,但也未曾流过那么多血,所以才被吓坏了。前些日子我听过很多关于王妃的故事,勇敢坚毅,在这一点上,我真的比不上你。”
话落,一侧的嬷嬷都不禁捏了把汗,这刘小姐看着乖巧可人,说话却如此不明事理。你出身好受尽宠爱所以吃不得苦。
这不是明里暗里地说人家王妃出身不好吗?
“我出身微寒,的确与刘小姐这种娇生惯养长大下的千金小姐不一样。不过我觉得,这出身是父母给的,而人生是自己创造的。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可以成为什么样子的人。”
林画三两句将话堵了回去,拉过凳子往上一坐,眼神带着审视往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刘小姐,你可认识欣子?”
“谁是欣子?”
“来自倭国的欣子,也就是之前犯了错被打入天牢的欣美人。”
刘尚宁摇头:“既是被打入天牢,我又如何认得?”
“不认识?那便奇怪了。那日我与琅月在城郊游玩,他将一切都安排得好好儿的。四周围有我王府的人守着。欣美人带着些功夫因而才侥幸进去,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的?”
“那日是我多年之后第一次回皇城,爹爹忙于打理刘府,我便偷偷溜了出来四处游玩。我也不知是如何走到哪儿的,等发现迷路之时,便看到有一个蒙面人持刀冲你们而来。于是情急之下……”
“于是情急之下,你便帮了蒙面人的忙,让她逃走了?”
林画知晓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于是立刻接过话茬将话题一转,反问起来。
刘尚宁瞪大眼睛,不停地摇头,嘴唇上下合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目光如炬的林画又露出了那副可怜委屈的模样。
“原来刘小姐是帮蒙面人逃走的?外界都在传是刘小姐救了王妃呢。看来坊间传言也不可尽信呐。”
嬷嬷随口应着。
“救我?当初辛奇一行人都在四周守着,我需要谁救?更何况两方比拼,刘小姐作为旁观者要帮也得帮作为弱势群体的蒙面人才是啊。”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看到王爷与王妃才出手相救的。”
“如此说来,刘小姐那便更可疑了。”
林画唇稍勾起,声音邪肆,笑嘻嘻地问道,“刘小姐方才才说多年后初次回皇城,别说从未见过我,就连琅月相貌都有了大变化,你又是如何认出我们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