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浣之。”
“你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又知道居所,何不直接上门?”
柒觉得有理,又埋怨自己之前没想到。一声不吭地就使轻功走了。
到了之后,拼命敲门。“浣之。”
“这么坚持要见我做什么?”浣之早就醒了。江南春景极美,她却待到日上三竿都窝在房里看书。
“你为什么学武功?”柒开门见山地问她。
“哪有甚么为什么呢?师父要我学,我只能学。”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可是学武太苦,我不爱学武功。你来了就多陪陪我,青凤这几天不在,没人给我讲诗。”
柒本来听到青凤的名字,有些不高兴,但终于得进浣之的屋子,想想还是不说了,开始乖乖陪她看诗。
她领他上了偏阁。因为体弱,首领派人把这里修成了疗养院般的圣地。推窗见绿,暖融融的新芽嫩叶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挤到面前,好像还多了一个含苞待放的小花苞。
粉色的樱花也开了。
浣之伸长上身去够光晕里的小芽,像被宠爱到过于调皮的猫。
观花到一半,浣之突然跑去搬椅子。
结果搬到一半就累的弯腰喘气。
柒见状,只好过去搬完了剩下的路程。
“怎么这些诗头都一样。”柒看了一会儿瞧见不对,狐疑地问道。“都是这两个字。”
“这叫无题诗,过去的人多数时候只为写点无聊东西,就冠以'无题',于是无题诗便多了去了。”浣之笑了。“还有,这不叫诗头。这是诗题。”
“这是青凤告诉你的?”
“这是我自己学的。”她生气了,好一会儿不理人。
柒没有办法,自己去书架上,抽出一本名字比较有趣的书,准备看着解闷。
《随园食单》,记载了很多几乎失传的菜谱。
过了一会儿,柒只听到她清浅呼吸声。
不敢置信地探头去看,才发现浣之竟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木质的窗户大开着。窗外就是桃红柳绿、一派生动景色的春天,几乎有一切好动生灵的合集;而窗内是手背垫着脸颊,睡容香甜的浣之。
柒细细地从她脸上的眉头看到下巴上一颗小痣,终于没有出声唤醒她。
把人挪到床上后,发现她手下的一本书里整整有四十八首无题诗。
其中一首是这样写的。
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他在心里默念很多遍,终于在浣之睡着的时候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