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提起小女儿,那份因愧疚而激发出的母爱又搁浅下来。江母仿似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说到这个,阿芸,你这里可有补药?”
皇后神色紧张起来,目光在爹娘之间来回巡视:“你们身体怎么了?病了?”
江母看出阿芸还是关心他们的,心里又高兴起来,“是给郎婿的。”想来帝王妃嫔众多,在那方面定是勤加保养的,补药定是比外头的效果好。
皇后心下一松,“原来是谢珩病了,那便带点补药回去,让小妹好好照料着点便是。他还年轻,好得快。”
江母江父面面相觑。
“怎么?”她不悦道:“见你们还有话想说,不妨说完。究竟想要问本宫讨要何物?”
......
等到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谢珩起早收拾好自己,又探了探江揽月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除了大婚当晚有暗卫掀瓦打眼,两人才被迫同床共枕,但这两日暗卫对他们房中之事不大关注了,谢珩才转而睡在卧榻上,比不得床榻舒适,只两晚便浑身酸痛。
“快起来。”谢珩捶着自己的肩膀跟脖子。
床榻上,江揽月睁开眼,迷迷糊糊问:“唔...这么早你就去贴饼子吗?其实你不用这么早的,我们少吃一顿也饿不死。”
谢珩:“......”
他低眸晲她一眼,拎起鸟笼望着里头的两只玄凤,忽然用手指弹了一下笼子,两只玄凤惊得双翅狂扇。又喂了一把鸟食进去,他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啊,出太阳了吗,那可能是个好日子吧。你愿意的话,把我抬出去晒晒干,也可以。”
显然,这样答非所问,是她还没睡醒,可小嘴却不忘接话。
谢珩无语地抿唇,再次扫了一眼床榻上迟迟不起的江揽月:“是回门之日。你若再不起来,等马车来了,我便自己去你家拜访你的父母。”
回门?
江揽月倏地睁开一双杏眸,“回门,回哪,还有这种日子?”
她赶忙掀被子穿鞋袜,手上不停,嘴上也没停,还时不时抬头望着谢珩:“你说的回门,意思是我今天能回家了是吗?”
谢珩淡漠地望着她,无声沉默却也是一种默认。
江揽月着急忙慌地扯过衣架上的鹅黄外袍,双手穿进去,“你不早说,害得我还大病一场,你若是早说,我何苦受罪。”
合计着苦肉计是瞎忙活一场。
她就知道谢珩此人心思奸诈,明知道火坑都不拉她一把,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跳。
小筑外,谢家江家的马车都候着。春雪站在马车旁亲自迎接自家小姐。
谢珩上的谢家马车,江揽月上的江家马车,两人看着很不对付。
一上马车,江揽月托腮,正打算打盹儿补觉,等着入夜后有精力去司乐坊坐坐,太久不去,甚是想念那些个男伶。也不知道有没有新来的男伶,长得又如何...
“小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问...你跟姑爷是不是还没圆房?”
“嘶——”江揽月侧眸看去,那一方小车帘早已被春雪掀开,直接看到春雪担忧又好奇的目光:“这个事情,连你都知道了?那......我爹娘,还有阿姐不会都知道了吧?暗卫连这种事情都不放过么!”真是够膈应人,成婚后管东管西,还管人两口子被窝里那点事。
不过再想想,寻常人家也都如此,身边那些成婚的女子,都过着婚后被催生的日子。要她说,这世道能成婚就不错,至于被窝盖同一床还是分开盖,根本不重要。
她对相夫教子,可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春雪见小姐这坦然自若的神色,瞬间明了:“看样子是真的。”
“那又如何,不圆房人也能好好活啊。”
春雪边走边看了一眼身后谢家的马车,再将目光转回来,隔着车帘看向小姐:“就算你不为了绵延子嗣着想,那也得为了两家颜面想想,哪里有成婚后不圆房的夫妻,说出去会被人取笑的。”
“那就不要说出去就好了嘛。”江揽月说的理所当然。
春雪:“......”有小姐这种通透的性子,干什么都不会差。油盐不进,或许也是一种上天给的恩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