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将话一并带来:“这是老爷给你取的字。”
等到及笄礼上,谢朝之依旧是唯一的长辈,询问了他的意思,他便写下来“子扶”二字。
期间那笔尖停顿时,便是他的片刻犹豫。只是一字不同,却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只顾着奔波于生意,对他这个儿子向来不闻不问的,此时却想决定他的字……多么虚伪又恶心的嘴脸,这人竟是他的亲爹。
还不如彻底忘却他的及冠礼。
他及冠取何字,他自己说了才算。
“与你何干。”谢珩冷冷抬眸道,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按住她一侧的肩头,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情愫,“方才那个鸡汤……有问题。”
本来不说还好,江揽月以为只是自己好得不够彻底,全身才那么热乎。密密麻麻的燥意,从皮肤里钻进钻出,却寻不到真正的出口。
“好像是诶,我娘他们难道是买到了病鸡!”
头晕晕乎乎的,江揽月按着额角,忽然也失去了活力。
好似隔着一层梦般的朦胧,她摸上谢珩的脸,“你的脸好红啊,你也跟我一样生病了吗?昨夜那个汤药还不错,不如,你写下方子,我去让春雪熬,我们一起喝,很快就会好起来。”
被触及之时,他身躯一震,后退半步。眼尾绯红怔怔地望着她,透着一丝惊诧与慌乱。
随后他看向别处,连说话都带着喘息声:“我看你最近脑子越发不灵光。”
体内的那份燥热感,几乎要将人灼烧熔化。谢珩只能硬撑。
“啊?”江揽月拧眉。
谢珩眼中扑朔迷离起来,喉头吞咽了一下,“我们应是中了催情的药物。”
“不会的,我爹娘一定不会这般加害我们的。”江揽月当然知道催情二字意味着什么,摸着他脸的手一顿,忽然两指掐住他脸颊边缘的一点点肉,用力一拧。
谢珩面目狰狞地发出一声呻|吟,瞪着她:“离我...远点!”
可她还是不知死活地又掐了他的脸一下。
“我听说痛感能克服很多东西,你方才没有觉得好点吗?”说得再好,实则也是江揽月自己怕疼,又不敢先对自己下手。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谢珩双耳通红,咬牙道:“没…有…用。”
江揽月:“……”还好掐的不是自己的肉。
“那你自求多福吧,”她的手不自觉地扯开衣襟,太燥热了,感觉人要熟了。“我去找春雪喊大夫来,你等着。”
言语上颇为急切,可是她的腿却发软,连声音也软得不成调了。这娇媚细软的声音,连她自己听了都羞窘,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瞪着一双杏眼惊慌失措。
“怎么办?”她无声地眨巴眼睛。
谢珩也呼吸不稳,他一手扒着桌案边缘,用力晃了晃脑袋,抬眸盯着她,气息不稳地喘息着:“两个选择,一,如他们所愿,二,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此时江揽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谢珩,给了两个选择,看着像个好人的样子呢。可是呢,她的腿若是能跑,还会留在这里与他大眼瞪小眼么。
“我跑我跑,你别动。”说着,江揽月竟是摔在了地上,四肢怪异地往外爬去。
春雪在外头刚好看到这一幕,自家小姐像条泥鳅一样在地上爬,大白天的小姐中邪了吗!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快,叫大夫来,我跟谢珩都快不行了。”说完,江揽月感到鼻子痒痒的,手背一擦,糊了一手的血。那艳红的血使她的脑子一涨,拽着春雪的衣角彻底晕了过去。
此事将江家二老吓个不轻,分别请来了两个老大夫给谢珩与江揽月治病。两人一同被摆在床榻上,看着似一同殉情了。两老大夫给二人把脉后,交换着又把了一遍脉,这才重重叹息一声。
偏是这一声叹息,引得江家二老紧张地吊起一颗心。
江母:“我的女儿,还能救活吗?你们一定要救活她呀!”
江父没说话,却也是一脸苦相。
在江家人担忧的目光中,其中一位老大夫道:“没大碍,放心吧。只是...他们都尚且年少健壮,平日里无需补身子,过犹而不及,下次少吃点人参那些过于滋补的。”
任谁都想不到,是那蛊人参鸡汤的过错。原本想着给新婚小夫妇补身子,等调理好郎婿的身子,好让他们早日圆房的。
谁想得到,凭白地多出这一小小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