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咋啦?”守在车边的李家和吓了一跳,“是不是那个姓许的妹儿的事办不成?”
“咋办不成……”老村长低声嘟囔,“可太成了……”
“啥啊?”
老村长走到车边,把纸一抖,“成了。”
“啥?成啦?”李家和顿时瞪大了眼,“你不是说东西交上去,要等个十天半月上头才有回信吗?”
“那我咋知道这事儿就这么成了嘛!”老村长抬腿朝大儿子踹了一脚,“咧咧个啥!就你嗓门大!就你会说话!走!”
“凶啥嘛凶,走走走!”
“你二伯喊你买的东西买没?”
“买了,都在这儿呢。”李家和指指板车,“布、棉花、纸、大缸、锅碗勺……话说我二伯喊买这些干啥?他屋办酒东西不是早齐了?”
村长看了一眼车上堆起来的那一摞,砸吧下嘴,“买给小许的吧。”
……
中午时,李婶全家都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并认识了许青灵。
下午家里几人有空,就带上工具,去河对面的那栋小屋,把屋里屋外的杂草全清理了,烂掉的栅栏全部拆除,还把屋里杂物清理了出来。
今天许青灵仍旧睡在李婶家。
她身上内伤被新手buff治好了,但外伤还早。今天干了一天活,加上起得太早,实在疲惫,随便吃了点饭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睡着没多久,李家和就把买的东西送到了李婶家门口。
李婶拿了布和棉花,找出剪子针线,到有火炉子的那屋借着火光开始做被子。
她丈夫李老汉则是喊着两个儿子,把水缸大锅这些东西送去了河对面的屋里,趁着还有点天光,搭好灶台装了水缸。
第二天许青灵去到屋子时,惊讶地发现灶房里冒出来了些别的东西。
原本是个洞的灶台上有了口大锅,旁边放着只铁壶子,角落里多出个大水缸,一旁的木桌上摞着碗,放俩搪瓷缸子。
她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李婶,满脸错愕。
“我老头子晓得你打算住这儿,就给你置办了点东西。”李婶慈祥地笑道,“闺女,你也别推脱啥,都是我一家人该做的。”
“这……”许青灵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这屋里啥也没有,咋过日子?你别怪婶子一家多事,我们真是想为你办点啥。你叔昨儿个去找了人,床架子打上了。
“布啊棉啊也买了,婶给你缝床被子,再做套衣裳。一会儿河下头那个村的人要过来,再给你弄个炉。把窗户一糊啊,这屋就能勉强住了。”
许青灵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当时她护李婶那一下纯粹是本能行为,没想图这家人的报答。更何况她并没真的受到很严重的伤害,现在看着手还有点抬不起来,但很快就能好。
没想到李婶一家惦记着这么点恩情,愣是想方设法要把恩还了。
这年头村里老百姓攒钱不容易,为了她个陌生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蓝星的物价跟地球有很大出入,她看过04给的资料库,在红花村所属的这个小乡镇里,一套锅碗瓢盆,加上床褥被子,估计十几块起步。
要晓得李婶家老二娶媳妇前前后后也才花了二三十块钱,她一时的善意,愣是换走了这么一大半。
李婶家的条件算得上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但白要人家这么多东西也不是个事。
此刻,她只觉得兜里的钱很烫手,难以处理。
才认识两天,李婶她们能狠下心给她置办这些东西,就已经说明了人家的品性。她直接把钱硬塞回去,她们肯定不会要。
可如果不把钱还回去,她又会良心不安。
思来想去,只能从些别的地方下手了。
……
两天后,是李婶的二儿媳过门的大喜日子。
许青灵作为客人,没法帮到什么忙。
她拿点红纸,裁几下叠出个纸包,往里包了十块钱当做礼金。
大概是她的打扮实在跟周围太格格不入,来参加婚礼的人们进门后总是往她那边望。
平常的日子这样的注视还好说,但今天是人家结婚,她这种情况着实有点抢了主家的风头。
她也没多考虑,揣了点东西出门,准备在村里四处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从热闹的李婶家出来,在门口朝右一拐,沿着大路走上一段,就能来到河边。
这条河贯穿整个红花村,将村子分为了南北两块。
许青灵拿着一把瓜子,边磕边逛,发现河边蹲着个人。
今天村里有人家办喜酒,而且还是条件不错的人家,发得起喜糖,所以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闲得没事跑去凑热闹了,好分几颗喜糖吃。
没想到村里竟然还有如此淡定的人,不去凑热闹而是在这儿兢兢业业洗衣服。
许青灵顿时生起了好奇心,走到河边,跟那人攀谈起来。
“哈喽啊小姐妹。”
正在洗衣服的姜南枝被吓得一哆嗦,习惯性地把身子蜷起来,直到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并不凶恶时,才缓慢地仰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