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温度在升高,越来越灼热。时遇缩在褚桉怀里,不光脸红,耳朵尖也红,全身上下的温度都很高。
褚桉久久没有说话,就抱着时遇,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时遇的后背,像在哄孩子睡觉。
某个瞬间,时遇隐隐察觉到这个姿势不太对,但他很困,浆糊般的脑子反应不过来,稀里糊涂的任由褚桉抱着。
就在时遇完全陷在温暖的怀抱里,快要睡着的时候,褚桉问了一个问题,很轻:“你喜欢我吗?”
褚桉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更不要说时遇在他面前就是一张未经污染的白纸,他能感觉到少年待他是不同的。
时遇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喜欢”二字,嘟囔着重复:“喜欢……”
褚桉将怀里的人塞回被窝里,并掖好被角。
他的手指轻扫时遇的眉眼,少年已经熟睡,很安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醒着的人坐在床边,想了很多。
为什么时遇会想看他的腰?
为什么时遇今天看他一眼都会脸红?
而且,抱了时遇很久,他也没有反抗,就这么睡着了。
其实褚桉特别想问,如果抱你的人换成沈宥,换成程潮熙,或者是任何一个人,你也会毫无防备地在他怀里睡着吗?
在听见时遇无意识说喜欢的时候,褚桉承认,他有反应。
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能抵抗得住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撩拨。
褚桉舍不得,也不愿去逼迫时遇。
他们之间,若要在一起,合该是两情相锐、水到渠成。
他无比期待时遇正式说喜欢他的那一天。
褚桉下床,绕过床尾,轻而易举地拿到时遇的手机。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个卑劣的、阴暗的混账。
五分钟后,褚桉得到了答案。
少年的眼眸重新浮现出笑意,他想,离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他的阿遇,已然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阿遇,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少年的声音轻轻的,扩散在安静的房间里。
否则,我会忍不住,把你困在我的身边。
………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光线不是特别强烈,秋日的晨曦隐没在厚厚的云层里,冷瑟的秋风吹过天际,露出晨间第一缕明媚的阳光。
时遇醒过来的时候,褚桉不在房间里,怕时遇看见他会尴尬,于是早早就出去了,给时遇留下缓冲的时间。
小时同学懵了一会,呆滞地坐在床上,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昨晚的回忆涌入大脑,时遇双手捂脸,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苍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不仅被褚桉当场抓住,还在人家怀里睡着了!!!
为什么睡完一觉还是忘不掉褚桉的腰?!!!
杀了我吧!
活不下去了!!!
丢人丢到家了!!!
小时同学狂薅自己的头发,只要一闭上眼,脑海就会浮现褚桉的脸、褚桉的笑、褚桉的声音、褚桉的手、褚桉的腰,所有关于褚桉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时遇的脑袋里循环播放。
满脑子都是褚桉。
其实,我是个褚桉脑吧!
啊!脑子要爆炸了!
从指缝中看去,时遇的脸颊爆红,裸露在外的关节处都泛着粉。
他迅速偷瞄了周围一圈。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机械钟在滴答滴答的摆动,因为怕醒目的阳光让时遇睡得不安稳,就连窗帘也是拉着的状态。
嗯?褚桉不在?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时遇一个鲤鱼打挺,火速下床,并把被窝捋平,做出没有人睡过的样子,然后趿拉着拖鞋,悄悄打开门,伸出一个脑袋,跟做贼似的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呢。
在自己家里,鬼鬼祟祟的,但架不住时遇心虚啊。
很好,没有人。
“啪嗒啪嗒——”
从褚桉房间到时遇房间这一段距离,小时同学跑得很急,一楼吃早饭的三人一狗都听见二楼那剧烈的啪嗒啪嗒声。
夏以宁中气十足地骂道:“臭小子,你一大早干什么呢?不要命了?跑来跑去的,要拆家啊?!”
某个词触发耶耶的隐藏机制,花生支棱起两只白溜溜的耳朵,眼珠子亮晶晶的。
嗯?
拆家?
我可以我可以!
时遇听见声音立马往一楼看,这一看就对上褚桉那双含笑的墨瞳。
他的耳朵尖又烧起来,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卧靠——”
褚桉怎么也在下面!!!
还冲我笑!!!
不得了不得了!!
要死了要死了!!
死腿!快跑啊!
小时同学一声惊呼,跑得更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哐啷——”
回应夏以宁的只有猛烈的关门声。
老夏同志那叫一个生气:“这臭小子吃枪药了?”
又转头问褚桉:“你俩,吵架了?”
褚桉摇摇头,过了会又点点头。
夏以宁:?
这是几个意思?
老年人表示十分费解。
“不管你们吵没吵架,小石头好哄,有奶就是娘。”
“这样,你把早饭给他送上去,他就不会生你气了。”
褚桉:“……”我不想当他娘。
褚卿黎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捂嘴偷笑。
老头儿不理解年轻人之间的相爱相杀,单方面认为这俩孩子相处的不愉快,甚至好心地拿了个托盘给褚桉。
那意思很明显,你惹生气的你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