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须在最后的报道里删掉莱克斯对金融业从业者的评价，谎言不会杀人，真相才是快刀，他可不想连着报社一起挨骂。

“采访可以继续了吗？”克拉克问。

康纳点了点头。

按照康纳的说法，他出生在一个天主教氛围浓厚的家庭，他的外祖父母对母亲未婚先孕的事情非常恼火，但信仰又让他们不能选择打胎。康纳被生下来，作为一个家里的透明人长大，他甚至没有怎么读过书，因为他的外祖父母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他们总能有各种理由，过敏、生病或者家里有事，老师和同学已经习惯了班上存在一个“透明人康纳”。

而事情的转折源自于一场车祸，男孩的外祖父母在车祸中丧生，而母亲早在之前就得了绝症。为了男孩的生计和未来，他的母亲不得不揭开十四年前的秘密，万幸，这个秘密是你情我愿的，听起来有点偶像剧的感觉——乡下的少女和大城市来的少年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直到一切归于沉寂。

“抱歉，莱克斯……你没有试图寻找她吗？”克拉克对其中的一部分并没有那么信任，考虑到这是面对记者的发言，其实他应该全当放屁的。但是他看着康纳，他决定相信康纳说的一部分内容，所以他确实为了这个故事感到悲伤。

莱克斯摇了摇头：“十四年前？没有。我不得不回到家里去解决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在更之后我尝试过寻找一次，但是，谁知道呢？”

克拉克其实也觉得莱克斯这里是在胡扯，不过还是那句话，莱克斯愿意对他胡扯，愿意给出一个解释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他有些笨拙地记录着莱克斯的发言，在心里暗暗叹气，愿上帝保佑那个名叫康纳的男孩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受到严重的伤害。

“为了保护那位可怜的女士的隐私”，莱克斯并没有说出孩子的母亲的名字，不过莱克斯确实编了一个——克拉拉。康纳听了就想笑。

这次采访对克拉克来说并不算是一场糟糕的采访，虽然莱克斯确实表现出了某种好人-混蛋二象性，时不时打断采访随机一个富豪骂一顿，不过这些都是克拉克可以接受的内容。而康纳作为主要负责发言的那个人，却在每次讲完几句话之后就忍不住看向莱克斯，以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来说，他对父亲的依赖有些过头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如果莱克斯和康纳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那么康纳很明显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虐待，甚至有些社交能力发育不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全心全意地依赖父亲和保护者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非常感谢您对星球日报信任，也感谢您让我来采访您。”克拉克合上了笔记本，这一次的采访虽然算不上多么宾主尽欢，不过至少安全结束了。他和莱克斯握了握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莱克斯的问话：“你们星球日报能不能联系上超人？”

克拉克僵住了：“抱歉？”

“超人，那个穿着紧身衣满天飞来飞去的家伙，考虑到他是你们星球日报率先报道的，而且那家伙似乎救了露易丝·莱恩不止一次，别告诉我你们真的没有联系上超人的办法？”莱克斯对着克拉克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克拉克想跑了，就算这不是因为莱克斯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也想跑了，他的超级直觉告诉他这没好事，虽然他没有超级直觉。

“星球日报和超人之间并没有私人联络，抱歉，不过如果您真的有什么需要超人协助的，为什么不直接大喊出来呢？据我所知，只要呼唤超人，他就会酌情给予应答？”克拉克非常婉转地说，兵器再一次暗示莱克斯他想走了。而莱克斯摊了摊手：“好主意，但我总不能在公司的楼顶上大喊要让超人赔偿吧？”

“呃……”克拉克努力让自己存在感变得稀薄，“呃……这个和我说也没用啊……”

“好吧，你说得对，”莱克斯说，他觉得超人这样有趣极了，“那么，再见，克拉克，期待你的报道，现在我要开始呼唤超人了。”

克拉克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在克拉克离开之后，康纳这才重新靠在了莱克斯的身边，端着桑葚汁的男孩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所以？这就解决了？”

“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莱克斯说，“不过首先，我要找超人索赔了。”

康纳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在短期内不该提到任何与超人有关的内容。他有些高兴，因为超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常，他在很认真的装作一个人类，但他也有些难过，因为超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常。

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有点别扭了。

“吃手指饼吗？榛子巧克力涂层的？”莱克斯问他。

“吃！”康纳回答。

看着康纳进食，莱克斯开始呼唤超人，他知道，就算超人平时不会来，今天一定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