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没有如他们想的那般刺入西楼的身体中,而是插在西楼的手边,离他的手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抱歉,手滑了。”
秦灯藤毫无诚意地道歉,然后蹲在身子,将匕首拔出。
力气之大,竟能直接插进石板中,地面被刀震出裂痕,像是蛛网蔓延,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一丝红雾从匕首上钻进秦灯藤的手里。
季科有些不敢相信秦灯藤竟能有这般力气,他们都被秦灯藤这一手搞得有些恍惚。
西楼也有些震惊,视线随着匕首而动。
更让他震惊的还是秦灯藤用匕首割开了束缚了他的绳索,唯一的光源将他照得有些模糊,让西楼根本看不清秦灯藤的神色。
“藤哥,你这是做什么?”季科见秦灯藤的行动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
秦灯藤将匕首抛入季科的怀中,挑眉:“人,我带走了。”
他都这么说了,季科自然不敢拒绝。
被关了一天,让西楼有些眩晕,站在原地没有跟上秦灯藤的步伐,季科阴沉着眉眼走到西楼的面前道:“算你走运,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西楼坐在刚刚秦灯藤坐过的椅子上,垂着头慢慢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是被勒出来的红痕,他仰头,头顶的光直直照进他的眼睛里,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慢慢睁开,伸出的手虚握住那刺眼的光线。
等到休息好了他才慢慢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往外走去。
出乎意料,那辆熟悉的黑车竟然依旧停在原地。
亦如之前那般,车子缓缓启动,停在他的面前,然后车门被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一层不染的人,与他浑身的脏污不同。
秦灯藤在玩着手机,身体放松地后仰,甚至都没看西楼一眼,也没有招呼他上车,这一次,西楼没有停顿地就上了车,车门关闭。
寂静地空间里只有秦灯藤敲打键盘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笑声。
西楼看着窗外的不断后退的景物,有些愣神,目光又不自觉地望在了玻璃上倒印出来的人,有些模糊,但依旧遮不住他姣好的面容,只是这份美丽下,潜藏的是无尽的罪恶,西楼逐渐捏紧自己的手。
心里恶狠地不断咀嚼着秦灯藤的名字。
车子停在了陌生的地方。
秦灯藤下了车,却见西楼依旧坐在车上,他插着兜,歪头:“需要我请你下来吗?”
西楼抿嘴:“这是哪?”
“住的地方。”
“我要回去。”
秦灯藤冷笑一声:“你确定你要带着这一身伤回去?”
西楼对上他的目光,瞳仁在黑夜中显得更黑。
“这伤不也是你搞出来。”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秦灯藤看着他沾着血的嘴唇,上扬了嘴角,“我可是好心救你出来,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这么想我,你可真是...”
“令哥哥失望啊。”
西楼目光锋利:“哥哥?你也配?”
“嗯哼。”秦灯藤耸耸肩,转身晃悠悠地往楼上走去。
身后的人犹豫了一瞬便动身跟上。
房间很大,从摆设上来看可以知道房子的主人并不常来,但很干净,应该是有定期清洁。
秦灯藤指着其中的一扇道:“那个就是你的房间,东西都有。”
说罢他便自顾自地进入了浴室,完全不在乎多出来的外人。
西楼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般,秦灯藤那样的人竟会如此温和对他,但同时又不免想到,这是不是又是他的新手段。
关厕所、被淋水、丢掉他的书一切折磨人的手段他都受过,唯独现在,他不明白秦灯藤想做什么。
身上的疼痛让他清醒。
不管如何,秦灯藤都是那样的烂人,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伪装。
他沉着目光走进了卧室。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各种碎片不断飞逝,又缩回,重复往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失序的混乱,后面又渐渐凝结着一双眼睛。
漆黑的眼珠总是隔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始终,眼睛逐渐缩小,一张脸又露了出来。
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随即画面一转,一柄闪着银光的刀刃破开天空直接插了进来,然后那张脸又重新浮现,熟悉的面容,只是这一次眼睛里的那层雾散开,显出他带着兴味的神色,正笑着看他,如同在看着一只等待驯服的玩物。
西楼猛地惊醒。
外面已然天光大量,他走出客厅,某个人早已不见,只有餐桌上放着一个手机,属于他的手机。
已经十点多,课早已开始。
西楼停在宽阔得有些空荡的客厅,有些恍惚。
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吗?
......
自从那晚后,秦灯藤像是彻底对西楼失去了兴趣,甚至连学校都很少来,西楼只有在秦家能看见他的身影。
但在家中也对他像是对待空气那般,这反而让西楼松了口气。
然而没有了秦灯藤还有一个人季科。
季科有了上次的新‘玩法’后,对此念念不忘,他探过藤哥的口信,人只要不打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