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设的离开让秦灯藤彻底暴露了出来,沈牧跟看猎物似的,单手按住了他颈侧的伤,大力揉搓了一下,让他的本就摇摇欲坠的泪珠直接滚落,砸在沈牧的手上。
圆润晶莹,沈牧有些伸回了手,看着手腕处的泪珠,有些新奇。
他不是没见过男人哭,但从从未见过男人哭得这么...可怜。
白净的脸上处处透着粉红,眼眶里也是红红的,盛满了泪珠,在有些昏沉的天气里竟亮得有些好看。
沈牧猛地抖了一下身体,甩甩脑子。
他是疯了才会觉得男人哭起来好看,嫌弃地将手甩了甩,像是强调什么,说了一句:“真恶心。”然后脸色有些难看地离开了。
秦灯藤站着原地看着他离去,刚刚还可怜的情绪瞬间变化,没有什么表情地将流下的泪珠擦去。
那边的管家还在瑟瑟发抖地捞着水底的东西,秦灯藤瞥了一眼便进入大宅。
沈父的葬礼定在了七天后。
是夜,周围安静成一片,秦灯藤披着外套出了门。
如果真像他所想的那样,李建设背后的人从一开始就拿他当弃子,那不可能一点准备也没有,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死去的沈父那边下手。
车缓缓驶出沈家,而在他之后,另一辆车也跟了出去。
一个个独立的仓库中,秦灯藤一打开,扑面的冷气仿佛要将他的脸都冻住,他进入往下的楼梯,慢慢靠近底下的暗光。
那中央摆放着一具冰棺,而冰棺里躺着的正是沈父,面容惨白,唇上是不正常的青紫色,这是明显的中毒迹象。
这么明显为什么原著里沈牧并没有追究?
秦灯藤打下一个疑问。
他检查着沈父的衣兜以及其他,什么都没有,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沈父握紧的右手上,不正常的弯曲,像是被人故意弯折。
手指已经完全僵硬,秦灯藤伸出一根手指沿着缝隙塞了进去,果然探到一个东西,他勾了出来。
是一只耳环。
准确来说是‘秦灯藤’的耳环。
现在这具身体是他的,但还是根据原主做了调整,例如原主有耳洞,而现在的他也有。
秦灯藤将耳环塞进口袋。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令秦灯藤迅速进入了状态,身体直接一颤,慢慢转过身,果然看见了沈牧正靠在旋下的楼梯口,抛着车钥匙,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般看向他。
“啧。”沈牧接住往下坠落的钥匙,手指握拳,有些烦躁,“哭什么,不要以为哭就能回避我的问题。”
他眼中没有分毫怜悯,细看之下却能瞧见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燥意。
“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灯藤有些害怕地抖着身体,细声道:“我来看看沈先生。”
沈牧嗤笑着:“看他?怕不是来销毁什么东西吧。”
他这话让秦灯藤心里了然,这个沈牧果然知道些什么,他抬起脸,露出被泪珠沾湿的睫毛,怯生生的,比起沈牧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被他这么说,仿佛终于鼓起勇气反抗,里面是愤怒,更多的是委屈,他道:“沈少爷讨厌我、捉弄我,我都理解,但你不可以这么污蔑我。”
“我只是担心沈先生有些孤单,想来看看他。”这么说着,他泪水不断,眼珠里如同一片汪洋,总有流不完的清水。
像是被他的解释震惊了一般,半晌,沈牧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你倒是真爱。”
干巴巴的像是夹杂其他的情绪,有些讽刺还有些古怪。
秦灯藤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说着,他侧过身,手指摸上沈父的脸,在沈牧看不见的地方,眼瞳里满是漠然,语气却充斥着怀念还有认真:“是,我爱他。”
沈牧瞧不见秦灯藤的神色,在看见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摸上那张脸时,只觉得分外别扭,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他移开眼睛,讥讽道:“为了钱,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对方没有言语,过于低的空间里,让沈牧的四肢都有些僵硬,他转身离去,秦灯藤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