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许的脸贴上白岁岁的手,嘴唇也在不自主地颤抖,变得惨白,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在经受着什么暴风,那股想要摧毁一切的心绪席卷着他的全身。
白岁岁看着垂着头依靠着他的方知许,胸口传来酸涩的麻,他摸上他的头发:“没事的,知许,不用担心,我会恢复的。”
他一出声,手背上立刻感受到了温热的水意,滴落在肌肤上,又顺着往下流,从温暖变得冰凉。
那是方知许的眼泪。
一滴一滴,似乎没有穷尽。
白岁岁愣住了。
“知许...”
下一秒,微张的唇被堵住,唇肉被惩罚似地咬了咬,接着一大股阴气从口腔流进,明明是极为阴冷的气息,白岁岁却觉着它如同岩浆一般,从喉咙烫进全身。
很快他就无暇想这么多了,因为方知许这次发了狠地吻像是想让他记住,他凝实的手指交错缠绕,原本还有力气环住,现在只能无力地搁置在肩上,双目涣散,眼尾红成一片,里面全是带着湿气的雾。
“岁岁,岁岁,不要离开我。”方知许没有安全感地轻声呢喃着,又重重吮下,随后又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话语。
“下一次,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医生,请救救我。”
......
第二日,白岁岁醒来时,外面已经亮得不能再亮了,逼人的光线洒近客厅,引出一抹光圈。
他的唇红肿着,像一颗红透了的樱桃,但此刻,他的双眼却是泛着懵懵的神色。
方知许竟然没叫醒他!
以往都是他们一同去上学的,因为方知许特粘人,想要随时看着白岁岁,所以,一般上学他都会带着白岁岁的一起。
但今天,方知许竟然没带上他。
转性了?
白岁岁下了床,这才发现卧室突然多出来很多东西,他一一看过,都是他平时喜欢玩的、看的、吃的,甚至还有早饭。
上面留了一张纸条,大意就是让他好好休息,记得吃早餐。
鬼是不需要吃饭的,但方知许却带着他如人一般吃饭,还会换着花样给他煮饭。
他瞥了一眼,就放下了纸条,想要前去客厅。
鬼没有实体,只要他们愿意,身影随时可以虚幻着穿墙而过,所以,今天白岁岁依旧选择了穿门而过,只是这一次,他的额头传来疼痛,他的身影还停留在卧室中。
白岁岁傻眼了。
他继续实验了一番,确实过不去,他又试着穿过其他物体,桌子可以,书本可以,墙,不可以,他又伸了伸,将屋子里所有东西都试了一遍。
除了外出的墙、门和窗户等,其他东西都可以。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方知许搞的鬼,白岁岁生气地咬下面包,难怪他今天不叫自己去上学,原来是打了这主意。
昨天他一直没有询问过他去了哪里,那人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不知道方知许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关住鬼,想来应该是与捉鬼师有过接触,所以,在他们第一次口渡阴气时,方知许已经与捉鬼师有联系了。
白岁岁心思活跃。
方知许看着老老实实,竟一下干出这样的大事。
都给他固定在屋里了,他还要怎么做任务,这样一来,他所接触到的人,就只有方知许了。
中午时刻,方知许拎着午饭回家了,卧室的木门上贴着一个带血的黄色的纸符。
一开门就看见白岁岁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书,阳光倾斜,将他毛茸茸的脑袋照得发光,侧脸在阳光的垂帘下,白的连绒毛都清晰可见,纤长的蝶翼投射在眼睑下来,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再往下,是印刻着深红的唇色,上面的颜色是他所赋予的,到现在,他都能回味着那香甜的味道,如同掺杂了某种禁药一般,让人上瘾。
“岁岁。”
他从背后圈住白岁岁,深吸了一口独属于白岁岁的气息,安抚着他躁动的内心。
白岁岁依旧翻看着书籍没有回应,这是无声地反抗。
方知许笑了一声,抱住白岁岁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脸颊蹭在他的后背:“岁岁生气了?”
白岁岁将书一合,带这些力。
“我生什么气?”
“不知道。”
方知许说这话时诚恳极了,像是真的不知道白岁岁为什么生气,让白岁岁气得直接转身,就对上了方知许带着笑意的眸子。
刚刚升起的怒气消散,白岁岁扯着他的脸颊拉长,一副逼问的架势:“说,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我以为岁岁知道呢。”方知许的话因为脸颊被扯住的原因带着一点含糊,但白岁岁还是听见了。
“我知道什...”话说到一半,他戛然止住,看着方知许含笑的神情,他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他又没做错什么,干什么心虚,于是又硬气起来,“那你也不能将我关在这里。”
“没有关。”方知许反驳着,“是暂时的,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带你出来的。”
“什么事情?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背着我去做?”
“不重要的事。”
“不重要的事我也要知道,”白岁岁松开他的脸颊,两边立刻红着一片,他伸手戳了戳,“有什么事情不准瞒我。”
“好。”方知许答应着,却没打算告知,只道,“真的是不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