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说什么。”罗常知晓其中因果。

若蝉无奈地看他一眼：“别再说了，言多必失。”

两人继续往前走。罗常定在原地盯着柏高的画像看了许久才跟了上去。原先的罅隙处此刻消失不见但那抹光亮却依旧存在。

顺着那抹光亮走近，才发觉，尸骨堆后藏着的原来就是仙剑。

一时间，三人心中情绪各异。

仙剑为何会出现在尸骨堆后?为何刻着上神柏高画像的石棺里会莫名出现那么多尸骨?还有那个人头，又是怎么回事?

仙剑静静地插在那里同任何修士的一柄佩剑相比都显得它极为朴实无华。根本无法让人相信这就是柏高曾经用来斩魔神的佩剑。

“这就是那柄仙剑?”罗常有点质疑。

他没有上前细看，内心总觉得不对劲。身旁的白骨堆时时刻刻都在恐吓着他。

“会不会有诈?”他问。

“你在问我们?”若蝉看向他，“你修为是最高的，你都认不出的话，我们又怎么能确定?”

仙剑自是没问题的。但正因是如此他心中才更加不安。

他犹豫一瞬，道：“我去将它给拿过来。”

“你想要这柄仙剑吗？”良弗玉出声问他。

罗常动作一滞，对上良弗玉那双眼，“什么意思?”

“你如若不想要就别冒这个险。”他说，“我去。”

他越过罗常朝着仙剑走去。罗常钉钉地望着他，但不知是何缘故，关键时刻他突然拽住了良弗玉。但与上次不同的是，罗常此次在两人身前设下了一道结界。

以他本身性命为引，罗常若是身死，则阵破。

“你……”良弗玉眼神复杂。

“罗常，小心。”若蝉叮嘱他。

罗常点了点头，认真的唤了若蝉一声若师姐，“放心吧，我会的，若师姐。”

其实按罗常的修为，他根本不必如此称呼他们的。

罗常也解释不清为何，冥冥之中似有人将他给控制住了。命令他必须去拿那柄仙剑。

……

“砰！”

谁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是见到罗常去握住了仙剑的剑柄用力一拔，而后眼前闪过一阵白光再接着就是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

等到彻底可以识物了，才发觉身旁白骨全部化为齑粉。石壁上的画像变得凌乱不堪，极为模糊。

而罗常被仙剑贯穿身体，跪在地上。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滴落。

“嘀嗒嘀嗒……”

周遭一切都寂静了下来，无风无波。若蝉站不稳了，她偏了偏头，怎么也无法相信。嗓子里发不出丝毫声音，像是有人扯着她往下坠，只能依靠良弗玉的搀扶勉强站立。

许久许久。

她艰涩的出声：“他死了？”

“若蝉……”良弗玉不知如何开口。

严格来说，死得本应是自己。是罗常替了他。

短短几日相处的画面在若蝉脑海中走马灯一般的闪过。她缓缓伸手拭去眼角的泪。不再是最初的万般不信，若蝉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穿透罗常身体的仙剑剑锋处还朝外溢出黑气。极快的，罗常的身体便彻底倒了下去如同那些尸骨、剑阵一般化为了一摊齑粉。

也是这瞬间，罗常身前的一小处洞穴彻底暴露了出来。

法阵早就随着罗常的消失散去了，良弗玉拉住若蝉欲要带她从那里离开。

“将他的骨灰带走。”若蝉的声音沙哑无力。

落在地上的仙剑在此刻已经重新蠢蠢欲动了起来。良弗玉心中紧绷着一根弦，他极快的将罗常的长枪收起，而后迅速敛其骨灰。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松开若蝉的手，用三花剑刻出了一道道符箓镇于仙剑之上。

但，作用微妙。

罗常最后用修为震开的那处洞穴实在太过狭小，其微光只能透过点点。

若蝉知晓此刻不是伤情的时候，她拿着梨花泪同良弗玉一同破开那道洞穴。

天光微亮，魔气始终在身后盘旋。眼角的泪变得冰凉无比，滴滴砸在手背上。

或许共情本就是一种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