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没人注意到……
他其实并不怪廖玉。
只是两人都太过于拧巴。
*
良久,良弗玉轻声道:“也好。沧渊仙山确实不适合你。”
他眉心的神纹虽然没有消失,但若蝉倘若真随他回了沧渊仙山。纵然一时之间宗门长老并不会因为银纹而起疑两人关系,但长久之下他不能保证那些蛛丝马迹不会泄露。
不去沧渊仙山,对她对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明日我们便启程吧。秘境的事容不得耽搁,必须马上禀报。”想开了,就没那么纠结了。良弗玉又恢复了正色,他松开若蝉的手,动身要下床榻。
“将玉镯给我吧。”他说。
若蝉捏着衣角的手轻微泛白,她愧疚道:“玉镯碎了。”
“我知道。”良弗玉没有任何意外,他说,“没事。”
若蝉顿了顿,四分五裂的翠绿色玉镯重新被她从纳戒中取出,静静躺在她的手中,裂痕是如此的清晰。
良弗玉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手腕一动便将玉镯收了回去。
若蝉垂下了头,满是歉意的开口:“对不起。”
“真没必要。”良弗玉无奈,“就只是一枚玉镯而已,碎便碎了。它于我而言最大的用处就是对你能起到帮助。”
良弗玉声音轻缓,努力让若蝉忽略掉内心的那抹自责。但他并不知道若蝉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她在意的是自己没有良弗玉同意随意将玉镯送给了尾容。
她宁愿良弗玉生气一点的。
一道目光在玉镯上久盯不动,直到玉镯消失才肯收回。
尾容心中复杂万千。在场四人,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是心中平静的。
*
谢青消体内的魔气只暂时被良弗玉稳住而廖玉的那颗丹药也只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若当真想要救谢青消就必须立即赶回沧渊仙山,用灵泉驱逐谢青消体内的魔气。
若换了旁人,良弗玉本还不确定沧渊仙山是否会愿意让一个外人擅自使用灵泉。但谢青消无门无派又根骨极佳,依着沧渊仙山的性子,灵泉之事不会有任何阻力。
但前提便是,谢青消肯拜入沧渊仙山。
几人看着他,遵从他的选择。
谢青消长久沉默,他其实就是个榆木脑袋。他哥哥消失后,他便一直被人坑蒙拐骗。直到后来遇到了他的师父,从而才修得了术法。再到后来遇到了廖玉。
事实上,他虽傻,但谁对他好,他还是能够分辨清的。
廖玉这人虽看起来颐指气使、油嘴滑舌的但内心实则很是良善。他不让自己再拿那副画像寻人,实则是因为画像上他画得其实是自己哥哥小时候的模样。
廖玉同他保证过,待秘境结束后会带他回京都,在京都找人帮他寻哥哥。
尾容见谢青消一直看着廖玉,心中起了疑惑,他直接问出:“你一直看他干什么?”
尾容目光在两人之间辗转,此刻停在了廖玉身上。他此时才发现,相较于谢青消和良弗玉,廖玉的状态才最为凄惨。整个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仿佛随时便要过去的模样。
尾容心中轻啧一声,走上前倒了一杯茶塞进廖玉手中,强硬同他道:“喝了。”
廖玉不解,但他照做。喝完后身体内缓缓涌出一股暖流,绝非是因为那杯茶水。他目光极快地看向尾容,尾容不自在地偏过了头,又是那副凌人的模样,开口:“他既然望着你,那你便开口说你的想法。”
而后不成器的看向谢青消。试图欲盖弥彰。
“我……”他还是不敢去看谢青消,“如果拜入沧渊仙山可以活下来,谢青消,你……”
剩下的话,众人都明白。
尾容便问:“谢青消,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青消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轻声说:“我拜。”
“我哥哥还没找到。”这句话,似是对自己说,又似是对别人说。
“廖玉,你要同我们一起回去吗?”若蝉问他,良弗玉也看着他。
所有人的目光这瞬间都落在他的身上。
良弗玉打断他的犹豫,告诉他:“回了沧渊,我没有时间去照顾谢青消。”
这句话将谢青消说得面色发红,内心觉得怪怪的。
廖玉也觉察了不对,但,他仍是道:“沧渊仙山欢迎我的话,我就回。”
“钦天监的人,沧渊仙山自是欢迎的。”良弗玉出乎意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