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九日,准备到G市度假的前一天。
姜云简赶在这天下班之前,把要紧的工作全部处理完,在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难得准点下班。
——只为了回家帮燕清羽收拾行李箱。
燕清羽盘坐在床沿边,手里还捧着保温杯在喝药,看着姜云简操纵轮椅在他房间里有条不紊地跑来跑去。
他还没到不能自己收拾行李的地步,但是有上一次出门,见证姜云简的极致空间利用术,燕清羽决定不为难自己。
自愿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这次出门时间比较长,姜云简安排了人提前去G市的别墅打扫和购置衣服、日用品,也不需要带太多东西过去,只把一些燕清羽自己用习惯了的带过去。
譬如他的睡衣、家居服和毛绒睡袍。
姜云简一一折叠好,塞进架在凳子上的行李箱里,把空间利用得严丝合缝。
燕清羽叼着吸管看了看,觉得不妥:“你别塞那么满,不然到那边了我又不知道从哪拿起。”
姜云简:“没事。我再帮你放出来就行。”
简直就是个贤夫良父。
燕清羽心安理得地不管了。
姜云简又问:“你还有什么想带的吗?你觉得用惯了不想新买的东西。”
燕清羽想了想:“把那瓶熏香精油也带去吧。”
从姜云简那里拿到香薰之后,燕清羽用得很珍惜,现在还剩了小半瓶。
姜云简:“好。你放哪儿了?”
燕清羽起身:“在卫生间,我去拿。”
他穿上棉拖,漫步走到卫生间,从镜子后面的柜子里拿出那瓶香薰。
合上镜子时,他顺便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这小半个月里他也没剪过头发,发尾比之前长了许多,日常在家时也会拿发绳绑成一个小揪。
为此姜云简最近给他买了不少发绳,他今天用的就是一个带蝴蝶结装饰的发绳,搭上毛茸茸的睡袍,看着还是很可爱的。
燕清羽又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脸好像也圆了点。
来姜家之后,陈叔总是变着法子给他投喂,还有各种滋补的中药,被养得太精细了。
房间的姜云简等了会儿没等到他出来,操纵轮椅过来问:“怎么了?是没找到吗?”
燕清羽放下手:“没事。就是感觉好像这几天长胖了点。”
姜云简抬头认真地观察会儿:“是比之前圆了点。不过还是太瘦了,还得再多长点肉。”
燕清羽图穷匕见:“可以不喝药了吧?”
姜云简果断:“不行。至少还得喝一个月。”
燕清羽不说话了,把香薰丢给姜云简,就回到床上盘腿抱起他的保温杯继续喝药。
像是在闹小脾气,但也知道这是为了他自己的身体好,最后还得乖乖听话。
在燕清羽没有意识到的日常间,他私底下的性子越来越鲜活了。
姜云简抱着香薰回到行李箱前,主动找了个能让燕清羽开心点的话题:“等明年开春,你身体养好一些了,我带你出国去见见那位香薰调配师。”
燕清羽心情恢复了不少,但应得矜持:“嗯。”
姜云简把香薰严实包好,放进行李箱里,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带的?没有我就合上了。”
燕清羽又想了想,摇头:“没有了。”
“行。”姜云简把行李箱合起来,“到那边要是缺什么再和我说,带你出去买,或者让程洋去买都行。”
燕清羽:“嗯。”
姜云简把空了的保温杯一起拿上,离开了燕清羽的房间。
到了第二天一早,姜云简又来敲门叫他起床。
燕清羽打着哈欠过来开门,头发乱糟糟的,睡衣领口都没整理。
姜云简指尖搭在按钮上顿了顿才开口:“该吃早饭了。飞机是中午的,吃完早饭休息会儿就可以去机场了。”
“噢。”燕清羽睡眼惺忪地应一声,转身回屋,门都没关,又扑进软和的床铺里去了。
每次非周末的时间段,要他早起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姜云简很有先见之明地用了那辆屋内专用轮椅,进屋关上门,到衣帽间帮燕清羽把衣服拿出来:“快起床了,不然早饭该凉了。”
燕清羽不情不愿地再一次坐起,看到姜云简精神状态良好,就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天天这么早起的?”
在他的印象里,姜云简就没有晚于八点起床的时候。
姜云简没有明确回答:“习惯了。”
燕清羽又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到卫生间去洗漱。
等再出来的时候,姜云简和行李箱都不在房间里了,应该是他安排了佣人提前把东西搬下去。
燕清羽换好衣服,汲着棉拖慢吞吞走楼梯下楼,到二楼时正好看见姜云简从那个画室里出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眸间阴郁冰冷。
燕清羽歪了歪头:“姜云简?”
姜云简注意到他,顿了顿,从刚才冷冰冰的状态中脱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