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遇芋看着反应迟钝的杨若竹,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像往常一样问她想吃什么。
在等待外卖的时间里,余遇芋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睡衣。
刚从浴室出来,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条件反射性的看了眼杨若竹,见杨若竹依旧是她去洗澡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如惊弓之鸟般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放门口就行。”
余遇芋说完这句后,等了一分钟才往猫眼那儿瞧去。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把外卖拿了进来。
两人就默默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谁也没说话。中途不知是谁,可能觉得太沉闷了,才把电视打开,随便点开一部电视剧。
寂静的客厅终于不再尴尬煎熬,两人吃完饭后,各自开始干各自的事情。
杨若竹显然一副什么也不愿讲的态度,余遇芋不敢多问。
在今晚这沉默的夜晚里,余遇芋突然觉得,今天自己回来得非常不是时候……
*
从余遇芋下车的那一刻起,付泽铭就像是被解锁了话匣子的开关,一路上积压的好奇与话语终于得以释放。
付泽铭边开车,边侧头看了一眼顾淮颀。
“你为什么今天才回来?按照惯例,你昨天活动一结束就会立马飞回来的。”
顾淮颀却闭着眼睛,对付泽铭的话置若罔闻。
付泽铭不依不饶:“我觉得你不对劲。”
顾淮颀依旧没有反应,像是一尊沉睡的雕像,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付泽铭的疑问在空气中飘荡。
付泽铭终于忍不住,将这个名字轻轻地吐了出来。
“余遇芋……”
顾淮颀终于有点动静,微微掀起眼皮。但在付泽铭的目视前方的视线下,这么细小的变化并未被他发现,于是他继续说道。
“你不觉得,你对余遇芋有点……特殊吗?”
付泽铭在说完“有点”后特意停顿一下,像是在刻意暗示什么。
果然,顾淮颀的眼皮再次掀动。这一次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微说不上来的慌乱。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哟哟哟,看吧,说到这你就睁眼啦?醒啦?”
顾淮颀留下那句“好好开你的车”,便不再看付泽铭,直接转头往车窗外瞧去,目光落在那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上。
付泽铭转头看了顾淮颀一眼,只看见了一个后脑勺,那后脑勺的轮廓在车内却显得格外冷峻。他以为顾淮颀真累了不想说话了,便也识趣地没有再问了,殊不知顾淮颀正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神色幽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了车,付泽铭一路追到房门口也不肯走,他觉得似乎有一个巨大的谜团萦绕在他的心头,没有解决。
“说真的,你……”们家……
“没有。”
顾淮颀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似乎是在告诫自己,也像是警告付泽铭。
付泽铭愣住了:“不是,我还没问出来,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付泽铭边走边小声嘟囔:“不就随便问问他家嘛,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难不成他那大家庭真出什么问题了?”
“你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付泽铭头皮一紧:“啊?没什么。”
说完,他还不忘挠挠头“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付泽铭说完就立马开门离开了,脚步匆匆。他被顾淮颀的气势压住,完全不敢再逗留。
房间一瞬间安静下来,反倒让顾淮颀霎时间不太适应。他静静站在原地,回想起付泽铭刚刚的话,有些自嘲般地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
近几天,余遇芋察觉到顾淮颀的有意避让,也能感觉到顾淮颀的目光在有意无意地躲闪着她。
她也不敢贸然靠近,两人都刻意的避开对方。但这种不自然的相处,却都让双方不好受。
这一天,余遇芋带着顾淮颀的银行卡来到了自主存取款机前,她手指轻轻在显示屏上敲击着,查看了钱款。
她把最近的收入整理了下发给了顾淮颀。可对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才发了一条非常公事公办的信息过来。
顾淮颀:【好的,了解】
顾淮颀:【上次酒店的钱直接从这里面扣除】
面对这两条信息,余遇芋还是没有很在意,觉得这也像是顾淮颀的正常语气。她把扣除后的收支整理好,又重新发了一遍。
这一次顾淮颀很就回复了。
顾淮颀:【好】
这一刻,她似乎读懂了顾淮颀的想法意图。
第一次回复她,是隔了一天才回复,因为不在她的工作时间。第二次回复她很迅速,因为在她的工作时间。
余遇芋不清楚顾淮颀到底怎么了,或许是受到了人群聚集的环境影响,又或者是其他……她不清楚真实原因。
可顾淮颀的刻意疏远,也影响着她的行为。一方面,她会不由自主地去配合他,顺着他的心意来。只要看到他有避让的举动,她也会下意识地选择主动避让。
另一方面,她的内心也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她自己也不清楚,如果顾淮颀并没有主动避开,那她自己会不会也主动选择在同事面前主动与他避让呢?
这种想法一直盘旋在余遇芋的脑中,一直想一直想……
她想,应该也是会的,所以没什么的,他们都会这样选择的……
……
顾淮颀接了一档综艺节目,这档综艺的录制时间为两个月左右。
就在出发日的前一天,余遇芋的情绪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几天余遇芋的状态都不太好,从她下飞机后所遭遇的一系列事都成了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