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仲来关上门,转过身来,突然朝苏北歌跪下。
苏北歌被吓到,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齐仲来抬头看着苏北歌,语气极为认真:“我重疾在身,命不久矣。张婆虽然心善,但年事已高,无力照顾笙儿长大。如今温玉和元雍皆已不在,但难保有人能查出季氏还有后人。我若将笙儿交给他人,终究是不安全的。只有你,他们不会想到你会与季氏有瓜葛,更不会想到笙儿会在你身边。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保笙儿无虞。”
苏北歌沉默了。她倒不是害怕照顾笙儿,那是恒升的孩子,她定然也是视如己出。更何况,那小丫头看着也颇为讨喜。可是,她如今自身都难保了,还赶着去影谷想活命的办法呢,如何能带着这样一个幼女上路?且不说这一路上可能的劫难,她都不知何时自己在路上死去。
苏北歌叹了口气,看着齐仲来,应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齐仲来眼眸黯淡,“你若想要什么,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只求你收留她。”
苏北歌笑了,“你说自己有重疾,命不久矣,我信了。可我说我油尽灯枯,你却不信?”
齐仲来愣住,这时才仔细打量起苏北歌,发现她脸色苍白,眼中也隐隐透着死气。
见他皱起眉头,苏北歌灵机一动,转头看向墨与青,“墨师姐略通医术,不如让她看看,咱俩谁身子更败落一些?”
墨与青一脸无语,抚了抚额头,但看着苏北歌那莫名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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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墨与青轻咳一声,走到齐仲来身边。
墨与青替齐仲来把了把脉,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和舌头,缓缓开口:“你体内确实有顽疾,且已深入骨髓,药石难医。若非你功力深厚,只怕早已死去,如今也最多再活个半载了。”
齐仲来微微颔首,表示对此诊断并无异议。墨与青又转向苏北歌,替她把脉。她仔细感受着苏北歌的脉象,眉头越皱越紧。
“你……”她抬头看了苏北歌一眼,又低下头去,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你体内生机几近于无,脉象弱得基本把不出来。若非你还安静躺着,我都以为你是个死人了。”
墨与青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苏北歌的情况,怕是比齐仲来还要糟糕。苏北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向齐仲来,“你把笙儿交给我,可我又还能做得了什么呢?”
齐仲来心中一阵苦涩,不甘心地看着苏北歌,“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苏北歌心中一软,她很想答应下来,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沉默片刻后,她转头看向墨与青,“墨师姐,你能带笙儿回玄门去吗?”
墨与青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玄门……已经不再是当初师父所建的那般了。如今,我也离开了。”
苏北歌震惊地看着墨与青,“你为何会离开玄门?”
墨与青看了一眼齐仲来,没有立刻回答,苏北歌知道她是因为齐仲来在场不好说。
齐仲来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缓缓站起身来,对两人说道:“两位姑娘自行商议吧,齐某先出去。我只求能给小笙一个好去处。这样,我到了九泉之下,也好给温玉和恒升一个交代。”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屋子,轻轻带上了门。屋内只剩下苏北歌和墨与青两人,苏北歌看着墨与青,“墨师姐,玄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与青这才将玄门这些年发生的变故一一告诉了苏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