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自然也是不例外,原本因为使臣来迟的不悦,此刻因为这跪行之举直接消散了大半。
“何事来迟?”
安帝不认为南诏国的使臣刚故意来迟,所以直问其故。
“望陛下宽恕,公主她今夜有恙,怕是要休息几日才能来参见您了!”
使臣嘴里说着这话,手却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这让宫承凰有些怀疑起来,这乌苏玉怕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否则前几日欺负沈涟漪之时,还那般泼辣,眼下就抱养无法出席宴会了?
宫承凰能想到这点,安帝自然也是能想到的。
因为乌苏玉和南诏国使者等人所住的行宫内,有不少大周的眼线,安帝从来没有收到过乌苏玉抱恙的消息。
为了不生起事端,安帝垂眸思索了几秒,没有去戳破使臣的谎言。
“先入座。”
使臣见安帝没有多问,瞬间松了口气,他在太监的搀扶之下,坐在了原本就给他留着的位置上。
这使臣刚坐稳,奉先殿外头就传来了细碎的争执声。
安帝不由得皱了眉,直言问道:“何人在外喧哗?”
“回陛下,是一个自称南诏国公主的女子!”
“哦?公主不是抱恙不能出席了?”
安帝眼神阴翳地看了眼使臣。
使臣垂首,不知作何反应,他不是早就把乌苏玉的进宫令牌藏起来了么?还特地交代了南诏武士,要好好看着乌苏玉。
这乌苏玉是如何逃脱的?
“回陛下,定是有人冒充公主,不如先压下去,容后再议?”
使臣能说出这番略带冒险之意的话,可是为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民生才敢的!
南诏国土壤不适合寻常作物庄稼生长,平日里举国上下是靠海鲜裹腹,当冬季极寒来临时,南诏国四面的海域,因为海内鱼类迁徙,即便是砸碎了冰面,也少有鱼虾可捕捞。
这两年的冬季,南诏国的百姓能捕捞的鱼类更少了,这使得南诏国皇帝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
派了公主来联姻,就指望着大周能在秋季之时派兵给南诏国送些粮食。
好让南诏国度过危机。
虽说两国有言在先,联姻的对象可以由乌苏玉自己选,可是南诏国皇帝早就交代过使臣了,这乌苏玉必须要选安帝为夫。
好让安帝更心甘情愿的救济南诏国。
可是这乌苏玉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自从前日出行回来,便不愿意嫁给安帝。
只说安帝是个糟老头子,如何能让她一个少女拥有后半生的幸福。
这突然来的变故,让使臣不知如何是好。
眼下只好先行缓兵之计,不要让乌苏玉出现在安帝眼前,免得说了些什么无法挽回的话,损伤了南诏国的民生。
沈涟漪听到南诏国的使臣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诧异。
她是见过乌苏玉的,也听过乌苏玉那高昂尖锐的嗓音,这奉先殿外那女子的叫声,分明就是乌苏玉。
安帝稍微一顿,没有如这个使臣的意。
“来人,宣那女子进殿。”
等那女子被御前侍卫带进来之后,沈涟漪眼神一暗,这女子就是乌苏玉无疑。
宫承凰则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乌苏玉。
那使臣见乌苏玉进来了,只能暗自着急,眼神示意乌苏玉不要乱说。
“你是南诏国公主?”
乌苏玉大声道:“是。”
安帝闻言瞥了一眼使臣,使臣这会儿又直接跪了下来,在边上沉默不语。
见此情景,安帝都不需要问了,眼前的女子就是南诏国公主,就是不知道这使臣到底在搞什么乌龙。
“你不是抱恙在行宫休息么?”
安帝问了出口,乌苏玉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回答道:“他们想让我嫁给陛下联姻,可我不愿,我想嫁的另有其人!”
乌苏玉此言一出,叫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明晃晃地打脸安帝吗?
是在说安帝不如其他男人?
“你想嫁何人?”
安帝不怒自威,问出口的话里,散发的冷意却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