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媛不过一会就来了,她见了沈涟漪,面上没有了往日的娇蛮跋扈,只余下寻常的和善神情。
“嫔妾拜见娘娘。”
“免礼。”
沈涟漪见惯了徐良媛与她不对付的样子,现在这般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她也不多表露自己的心思,只是轻轻盯着徐良媛,这般注视,叫徐良媛有些慌张起来。
眼下徐良媛早已失去了孕育子嗣的机会,她唯有抱紧沈涟漪的大腿,以后才有可能会善终到老。
徐良媛被看得心底有些不明所以,她忍不住开了口。
“娘娘,您唤嫔妾来可是有事要说?”
沈涟漪垂眸,她原本心底就在衡量,这徐良媛和宋良媛,谁更能替她做事。
之前徐良媛被林良媛暗算的事情,沈涟漪还历历在目,若是徐良媛是个不中用的,她倒也不必大发善心,非要拉着徐良媛这个拖油瓶。
毕竟深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其实也无事,本宫记得,前些日子,林良媛总是偏生站在你那儿,可最后……”
沈涟漪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徐良媛有些不明所以,她自然是记得这血海深仇,只是她不知道为何今日沈涟漪要突然提起此事?
“娘娘,嫔妾自然是记得这些,可这分明已经过去了。”
徐良媛说着这话,眼底满是幽怨,她失了孕育子嗣的机会不说,还偏生被林良媛躲过一劫。
她心底难受得不行,甚至她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变成这样。
沈涟漪见徐良媛面带疑惑,这才幽幽开口,“徐良媛,本宫也不说多的,若是你连自己的权益都无法捍卫,那往后,你该如何在东宫自处?”
徐良媛被这话惊得心底一怵,她好像知道沈涟漪的意思了。
这是说,要是她不能够处理好林良媛这事,沈涟漪估计是不会要她这个盟友。
徐良媛的掌心已经出了汗,她如今的情况,简直糟糕透顶,无法向家里求助。
徐家和东宫中其余妃妾的家室一比,确实是显得小门小户了些。
即便如此,若是徐家得知她已经不能孕育子嗣,那必定是会安排庶妹入宫的。
到那个时候,她就连抱沈涟漪大腿的机会都没有了。
庶妹向来与她不对付总,既是进了宫,必定是会笼络着旁人来一起磋磨她的。
徐良媛思及此,不由得发了个寒噤。
沈涟漪眸子轻望向徐良媛的方向,等着徐良媛给她一个回答。
徐良媛咽了咽口水,这会才破釜沉舟一般,目露坚定的目光,同沈涟漪担保起来。
“娘娘放心,嫔妾自然不是这般任人欺侮之辈,这件事情,还请娘娘等着看嫔妾为自己讨回公道。”
沈涟漪听后,不若方才那般随意,只是淡淡叮嘱道:“讨回公道是好,切莫生了事端,这几日,殿下才同本宫说,圣上不喜再有人横生事端,要是冲撞了龙体,你我都担待不起。”
徐良媛幽幽抬眼,眸中似有明了之意。
“娘娘说的是,嫔妾自然是以大局为重。”
沈涟漪见徐良媛多半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便差妙音去送徐良媛出门。
送走了徐良媛,沈涟漪心底有些发闷,明日就是宫宴了,她记得长孙良娣的出身,是长孙皇后的侄女。
而宫承凰是长孙皇后唯一的嫡子,更是当朝储君,沈涟漪有些开始担心了,明日的宫宴,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今早的事情,闹出点纷争。
沈涟漪最担心的是,长孙皇后会因为长孙良娣被罚的事情,对她颇有怨言,从而下手整治她。
最糟糕的是,明日的宫宴大家伙心底门清,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得咽下去,不能在宫宴上表露出来。
否则犯了安帝的忌讳,才真的是会遭殃。
现在已然是冬日,天色昏暗得快了些,不过刚刚用完晚膳,沈涟漪便瞧见长乐宫外点起了盏盏宫灯。
不比这殿内,有夜明珠照亮光线,半点没有昏黑幽暗之感。
沈涟漪记得今日宫承凰有说过,今夜他不留宿东宫,要去御书房议事,让沈涟漪早些休息。
沈涟漪并未多问,只当是朝堂之上多了要处理的事情。
这会儿,眼见宫门之前,零零散散有几名婢女在打扫庭院内的积雪。
加之今夜宫承凰明说了不会来,她便唤了小才子,去将宫门关上,准备好生歇息,以便明日有个好的状态,来应对宫宴上的那些人。
小才子赶巧要给大门落锁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喊声。
“公公慢一步,皇后娘娘有旨!”
小才子关门的手一顿,立刻给边上的妙音使了一个眼色,妙音面露惊诧,她不知如何是好,立刻躲在边上,藏起来,不叫皇后宫里的太监瞧见她的身影。
小才子和妙音在宫里待得久了,自然懂得这会儿皇后娘娘为何会派人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