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魂魄?”百幼幼顿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觉得指间的蝴蝶戒指变的十分炙热无比。
“世人皆求魂魄中正元神周满,你快拿回去,”百幼幼说着就要退下戒指,却被苏冽制止。
苏冽抓着百幼幼的手,真挚的看着百幼幼:
“自我出生起,他们就称我为怪物,我的父母没有教我如何爱人,他们要我做的,就是让我打倒我面前的所有敌人,我这样做了,因为他们想要我这样做。
我清醒的知道,爱恨是这个世界上最愚昧的执著,所有我保持冷漠薄凉,只是重复的麻木,我以为生来就应当如此,只要不落进世间的俗套里,我便能避开这窃得见的弱点,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理智,因这便可永远占据上风。
他们说,神也不过如此。
那之后我便信奉清醒才能更真切看到具体的世界,就在那条像甬道一般的黑暗里凭这前行。
直到我遇见了你,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拥进怀里,被别人所保护庇佑,这很奇怪,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它在赢的胜利都没有一丝的欢愉,却因为你的靠近就活了过来。”
苏冽面前的小小救世主静静倾听着,听她的爱是如何让一具遗骸重新长出血肉的声音。
百幼幼耳根爬上了红晕,她看着苏冽,他的话语生动诚恳,仿佛不仅是那颗心脏活了过来,他也因为自己的靠近活了过来。
“你的出现像一道光点亮了我,我开始围绕你思考,想要保护你,想要取悦你,这很疯狂,也不是一件能冷静的事,这和我的信条背道而驰,我还控制不了的想要更多。
幼幼,我想离得你近一点,再近一点,不是因为我是幼童而对我多加照顾,而是清楚的看见我,抱我,爱我,幼幼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苏冽声音微弱,说完眉眼乖顺的等待着百幼幼的回应。
百幼幼的动作僵住耳根羞红,看着苏冽认真的眉眼,周身竟升起如沐浴在阳光的温暖,羞涩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冽方欢愉的将百幼幼揽到了怀里,百幼幼在苏冽怀里羞涩的抓着他的衣服,又忍不住好奇心问着:“弋尾蝶,为什么在历陆没有见过这样的蝴蝶?”
苏冽心虚的瞟向远处,百幼幼抬头看不到他的神情,关心着:“你不该给我这个的,人族没有人会拿自己的一魄送做礼物,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你还是把这个收回去吧。”
苏冽的动作紧了紧,温声说着:“弋尾蝶捏造的蝴蝶,是妖族将世间所有蝴蝶融合的品种,世间只有这一只,我的真身不好看,弋尾蝶是我身上最漂亮的一魄,我也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你收着吧,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这世间还没有能为难我的存在。”
“那你的真身是什么?”百幼幼无法理解。
苏冽目光空无支吾其词地回复着:“妖造。”
百幼幼听的一头雾水,苏冽也知道自己的表达失当,但又不想再次提及,摸着百幼幼的脑袋简单的解释到:“妖族的一种。”
百幼幼察觉苏冽言语里的沉重,没有再追问。
苏冽松开百幼幼,思考再三冷声道:“我会离开几天,你不要离开无纾身边。”
“你要去哪里?”百幼幼紧攥着戒指,心里略有不安。
苏冽牵起百幼幼的手往回带着走:“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无纾和百隶坐在火堆旁,冷风吹过,火星升腾的星星点点,不到半空便暗淡失去了光芒,两人看的出神,各自怀揣着心思。
百隶惴惴不安的站了起来,看着无纾平和的面孔,又迟疑的低下了头,耳边传来悉祟的声音,转身看见是苏冽牵着百幼幼手回来了。
百幼幼想要收回的手被苏冽控制的不得一丝挣脱,百隶看着眼前的苏冽。
虽然知道这个大妖不会只是一个儿童模样,也有心里预期,却不想他的真身如此颀长俊逸,还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
目光横扫过苏冽紧握着百幼幼的手,心里莫名不快,才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苏冽先发制人的打断了。
“我要离开几日,幼幼就交给你们了,”苏冽说完将百幼幼带到了无纾面前,郑重的将百幼幼托付到无纾身边,仍不放心的叮嘱着:“保护好她。”
无纾的眸子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黑的那么彻底,如同屿孜遇刺那一日的夜晚,耳边也回响起,屿宫主抱着屿孜声嘶力竭的哭喊叫唤。
“他们会再次找上来,你这一次要看好了。”
百幼幼抬着清亮的眸子流转在两个人身上,试图将事情梳理清晰。
百隶生气的挤到了两人之间维护起无纾:“你要干吗?幼幼我会保护好,这不是无纾的责任,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说无纾,你搞清楚了。”
苏冽周身散发着凌厉,强烈的压迫感直逼百隶,余光注意到百幼幼的紧张后旋即恢复平常,声音低沉:“我会尽快赶回来。”
说罢,苏冽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百隶只当他在故作玄虚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留意着无纾的情绪:“无纾,不用管他,莫名其妙的大晚上睡糊涂了吧。”
百幼幼抓着无纾,忙不迭的解释着:“苏冽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无纾他没有说你的意思。”
无纾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会替屿孜报仇,这一次再也不会放过他们了。”
两人都露出意外茫然的神色,百隶诧异的抓起脑袋,想不明白的其中的奥妙,焦灼的来回踱步着:“他想去干嘛?”
无纾视线一沉兀自的答道:“他想,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