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歌的心情也逐渐好转,不再像初入宫时那般惶恐不安。
叶繁的陪伴,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开始习惯了宫里的生活,习惯了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习惯了那些虚伪的奉承和恭维。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从前在街头流浪的日子,想起那些和她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她渴望力量,渴望能够保护自己,保护那些弱小无助的人。她想,或许只有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才能配得上叶繁给予的一切。
于是,她更加努力地读书识字,学习琴棋书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的不安。
偶尔,叶繁会给她讲一些宫外的新鲜事,那些江湖侠客,市井趣他会耐心地教她宫廷礼仪,纠正她的仪态,甚至会在她犯错时,温柔地替她遮掩。
他会耐心教她剑法,在她生日时送她精心挑选的礼物,会在她不开心时变着法子逗她笑。
他眼中的宠溺,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融化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冰雪。
一个春日午后,叶繁照例来到永宁宫。
叶楚歌正在院中练剑,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舞剑的姿势并不娴熟,却充满了活力,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叶繁倚在回廊的柱子上,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曲剑舞完毕,叶楚歌收剑而立,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看到叶繁,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皇兄,你来了。”
叶繁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替她擦拭额头的汗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累不累?”他的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做了千百遍。
叶楚歌的脸颊微微泛红,心跳也莫名加快:“不累,练剑可以强身健体。”
“嗯,习武是好事,但也要注意适度。”叶繁将丝帕递给她,“拿着。”
叶楚歌接过丝帕,低着头,不敢看他。
丝帕上残留着他的体温,以及淡淡的檀香味,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回到室内,“楚歌,你看这支步摇,可喜欢?”叶繁从锦盒中取出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步摇,在她乌黑的发髻上比划着。
叶楚歌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皇兄送的,我都喜欢。”
叶繁笑了笑,将步摇轻轻插在她发间。
“真美。”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叶楚歌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避开他的视线,假装欣赏着手中的玉镯。
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并非不懂情爱,只是她不敢相信,像叶繁这样高贵优雅的太子,会真的喜欢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乞丐公主。
这种微妙的暧昧,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两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
叶楚歌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她开始期待他的到来,期待他温柔的目光,期待他温暖的怀抱。
时光如白驹过隙,宫中的日子在叶繁的庇护下,对叶楚歌而言,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然而,宫廷并非表面那般平静祥和。
暗流涌动,波诡云谲。
叶楚歌虽不谙世事,却也隐约感受到这华丽宫殿背后的森冷。
这天大殿之上,龙涎香袅袅升起,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凝滞的紧张气氛。
二皇子叶昭一袭玄色锦袍,袍角绣着五爪金龙,在殿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鸷。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地射向跪在殿中央的叶繁。
“太子殿下如此关心边关将士粮饷,不知是真为国为民,还是另有所图啊?”叶昭的声音尖酸刻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一般。
叶繁一身白衣胜雪,即使跪着,也依旧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父皇明鉴,儿臣一片赤诚,绝无二心。”
叶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赤诚?太子殿下可真是会说笑!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顶,“父皇,儿臣这里有证据,证明太子殿下私下联络边关将领,意图谋反!”
“哗——”殿内顿时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皇帝脸色铁青,猛地一拍龙椅,“呈上来!”
叶昭恭敬地将信呈上,皇帝看完,脸色更加阴沉,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叶繁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却依旧沉着冷静:“父皇,儿臣冤枉!这封信是伪造的!”
“伪造?太子殿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吗?”叶昭步步紧逼,眼神中充满了得意,“来人,将太子府上的幕僚,全部抓起来审问!”
皇帝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奏!”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跪在地上的叶繁,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来人,将太子禁足东宫,不许任何人探视!”
叶繁还想辩解,却被侍卫强行带了下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叶昭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叶昭的圈套,而叶昭一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