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很好奇。

这份好奇已经在他心里盘桓许久。

钟离松开手，将话题翻页，他会去寻找另一株天神树，石昊则继续自己的历练。月婵觉得这就是机会，这位先生过于好说话，可她没有出声，她想起方才先生说过的话：

“你同他比较，若赢，自然是他技不如人，若是别的结果，便是自明道缺，于自身有益。”

她脑海里有青月仙的烙印，她是尘世里最接近仙的人，为什么青月焰不选择她？

她修为从来远超同辈，就连仙殿也承认她的未来一片坦途，怎么就一再受挫？

她修主次之身，下界之前毫无异常，次身听命于主身，从来如此，现在却与次身背道而驰。

石昊......石昊。

你就这般特殊？

山野树林间忽然迸发琉璃火焰，那璀璨的、光明又温柔的火焰席卷草地与高大的树木，却不点燃一草一木，它如海水浪涛起伏，神光散落四野，百花竞相绽放，鸟雀腾飞采食，万物生机。

是琉璃火。

石昊被吸引目光，抬头将周围观察一遍，问钟离：“这就是古佛的道？”

佛之一道，如此温柔？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钟离与石昊一同起身：“此相并非全貌。”

石昊点头，这样的火焰，难怪黑暗神子着急，不伤万物，却是阴暗死寂的死敌，黑暗神子的那具尸体在被琉璃火吞没之后，死气尽去，仿佛被度化得正果，金刚身流淌金光，称得上一句宝相庄严。

琉璃焰流转成莲，火海翻涌收拢，长清用手托住这朵神光环绕的晶莹火莲，抬眼看见远处的石昊与钟离，快步上前见礼，双手捧着莲花扬起：“不负所望。”

石昊没有感觉到古火最基本的高温，有些疑惑：“不是说这火最难点燃？”

长清也不理解，但她确实成功踏入神道：“它很温和，点燃神火的时候甚至没有感觉。”

这莫非不是真的琉璃古火？石昊想起自己点燃三千道火时满身窟窿的惨烈样，那是钟离见了都得哄他躺床上半个月的狼狈，怎么琉璃火这般特立独行。他可算感受到一些别人口中的不公平，能与那些人共情了。

确实不公平，长清连衣角都安然无恙。

钟离仔细看了看长清捧着的那朵莲花。龙有“破妄之眼”，在注视世界时能够勘破迷障，他透过这朵火莲遥望尸山血海，佛陨其中，身似修罗。

难怪以杀证道的人会想知道琉璃火的隐秘，佛入魔障，琉璃火的背面，是焚毁万物的修罗焰，想来仙古最后有关古佛的记载，是佛陨魔生。

“这是最适合你的古火。”钟离颔首，嘱咐道：“尽心参悟便可。”

长清收起火莲，石昊示意她在白龟身旁落座，重新架上茶壶，向长清说起他们刚规划好的安排：“等帝冲，还是找帝冲？”

炉火旺盛，茶水沸腾得快，白龟身旁的仙人往里投入茶叶，长清嗅见清香，回答：“自是去找。”

“光明正大的去找，我悬赏圣药五株。”

五株，比我便宜，合理。石昊加注：“少了显得小气，我加五株。”

月婵微蹙眉头，十株圣药悬赏帝冲，好生招摇，帝冲性格自负，若是知道自己在荒眼里只值十株圣药，一定会气得找过来。

天神树自觉来活了，摇摇晃晃向长清彰显自己的存在：“要我的帮忙吗？”

“钟离都说了要你保存自身。”石昊挥手将天神树抓起，往远处放：“十株圣药引人太亏了。”

那你想怎么样？长清眨眼：“我还有一百株灵药，要换成灵药吗？”

石昊摇头，他朝钟离要了乾坤袋，翻翻找找拿出之前刻划鲲鹏宝术的骨块，问钟离：“我拿走用用？”

钟离将骨块放进他手里推回：“我带有部分第一王朝祭祀奇珍。”

石昊连忙收回手表示拒绝：“那太贵重了，比我都贵，他不值这个价。”

“我以鲲鹏法悬赏帝冲项上人头。”他扭头看向长清：“你去杀，肥水不流外人田。”

“.......”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