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因果是有代价的,银袍人确信自己那一箭的的确确要了面前这个少年人的命,现在结果变了,这个当死之人还能再施展一次这神秘法门吗?
不能。
神秘者杀了他们的王,而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对他们出手,想来只能是仙古这边的存在,现在无终与六道皆死,那位神秘者却没有动作,要么是倒果为因的代价太大,无法再施展第二次,要么,就是那位存在已经离开仙古。
眼前这个少年人能够或者,是倒因为果,极有可能是那位存在的传人。
既然如此,你便来不及长大。银袍人猛然逼近,手臂散发灿灿银光,瞬息斩出三千剑芒,不同于鹏羽做剑的刚烈,他的剑芒封锁空间的同时延缓了时间,转瞬间劈在石昊身上留下血痕。
时空双道则,这个银袍人的身份不简单,或许在敌对势力中他的地位会很高。石昊试出了威力,轮回法加诸己身让伤口消失,方才被虚空王兽消耗的精力如水倒流。
劫梯的每一劫都需要严阵以待,这是属于他的劫,不久之后,他会和对面的敌人正式交手。
幻境中不仅仅是石昊在经历与敌人的战斗,所有人在离开仙古盛会之后便被转入战场,劫梯的安排仿佛是在说,你们已经得到了百位真仙的提点,已经在战斗洗礼下蜕变,今日你已非昨日你,现在面对敌人吧。
那不应当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毕竟仙古的失败是整体的失败,他们是新生的个体,未必就不如仙古的某些人。
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一世之冠,大多数修士被敌人按在地上一顿爆锤。
只有遇见了,九天十地的人才会明白天地残缺造成的差距能有多大,对面的敌人拥有完整的天地道则,这是地基,而他们的家乡早已分裂,连仙都诞生不出。
不论前人留下了多少馈赠,这都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天地有缺,这就是天堑,而他们现在处于仙古擂台之上,淘汰由此开始。
失败的修士们回到了真实世界,与他们相关的天机可以由仙道之花再次开启映照,但仙道之花正在凋零,幻境之间的切换,与幻影之间的对话都需要消耗难以想象的灵气,三千片大道花瓣,如今已凋零一千。
整座秘境逐渐失去仙道之花的庇佑,破碎的一角开始与三千州天地道则相接融合,在秘境外的所有教主都感受到了天地变化,那些生存在无人区附近的大凶之物也逐渐现身,不断有存在尝试去夺取正在消亡的仙道花瓣,也有天神在试图借裂缝进入秘境,但这一切风浪,都在柳枝轻拂下平息。
柔软的柳枝带着举世无双的锋锐,斩断所有蠢蠢欲动的野心,那些庞然大物的尸体散落四方,警告所有想要这么做的生灵。
想要抢先进入秘境夺取旁人机缘,祭灵古祖不允许,教主们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他们有些遗憾,其中有的教主在焦虑。钟离先生明显存在于秘境中,倘若仙古秘境与三千州融合完成,这不就代表先生要走出了吗?
清算将会在秘境落地时开始,这对天国之主来说是一个坏消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算计谋划只会显得可笑,仙殿之主不是先生的对手,但真仙总有保命的手段,而他不一样,他只是一位教主。
就这样死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当然不甘心,打不过先生,难道他还杀不了其余人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然多亏。
天国之主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重瞳女察觉到虚空传出细微波动,侧头向一旁看去:“消失了。”
“哪有人会心甘情愿死去呢。”天衡对此毫不意外,他身边有重瞳女,天国之主不会冒险来杀他,可在场众多修士中有“先生”之人。天衡左眼变得血红,他垂眸向云端下看去,手结法印引下晴天霹雳,就在霹雳落下逼出天国之主的同时,天衡左手化成白骨,整个人都蒙上死气。
雷帝法。天国之主认出这道霹雳威力强横得异常,抬头看向天衡:“我该称呼你为,魔尊。”
天衡左脸露出笑,这使得他神情变得很奇怪,一半平静一半笑,说不出的讥讽感从眉梢眼角流露而出:“你要这么说,那就错了。”
“这里坐着的,从来只有天衡。”
天国之主嗤笑,心知自己被盯上,索性拔剑应战,重瞳女见了这情况,朝旁边走出几步,远离天衡,示意自己不参与这些因果,她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镇场的。
“是非黑白强者定,我不与你们说太多,待到先生出来,对错不由我等来定。”
剑落莲台上,天衡起身避开这一剑,听见天国之主这样说不由得皱眉。作为带起质疑的领头人,他说钟离先生可信是不够的,因为三千州的人没见过先生,他们怎么会去相信一个没见过的人,但他们又不能不信,因为先生是真仙之上。
可真相不为大众所接受,罪州受的苦难如何能够平反。
天国之主这番话真是惹他厌烦,天衡扬手便是一巴掌扇开天国之主的剑锋,白骨手臂轻而易举掐住了他的咽喉:“杀你,显得心虚,不杀你,我不舒服。”
“所以我选择杀你。”
天衡神情温和:“再见。”
他直接捏碎天国之主的颈骨,雷霆炸响将天国之主的头颅变成了烟花。天衡目光扫过周围众人,这不是天衡本身应当有的修为,天衡本身似乎也不会雷帝法,而且这种语气,老教主们幻视了故人。
天衡的目的不在于观察这些人的神情,他在找人,找那人奉命针对镇压罪州的教派,比如剑谷,但是没有,一个相关的话事人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