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联络一下,麻烦他帮忙找个人。”至于泰国,正好让派过去帮忙找陈占儿子的人继续寻找小悠就好了。
而莫妮卡自己,除了城寨事宜,时不时应付一下大老板,又遇到一件大事——儿童安置所成立五周年纪念。借着履历背景,莫妮卡顶了个评估专家兼考察专员的名头,以协助福利署参与筹办。这次活动直接关系到明年究竟能申请多少财政经费,各方自然都无比重视,活动当日还有记者媒体到场,显然万众瞩目。
莫妮卡也将这次机会视为脱离黄家,为自己累积造势的第一步,因此凡事都亲力亲为。她在忙中也不忘拉了上城寨一起,向青年中心及城寨内几个学校借了人手,帮着一起搭手,既是见世面,又是混脸熟。
“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找人给大家照几张照片,报纸上面再提一两句,市民和福利署都会注意到,以后你们做事啦、拉筹款啦,都会轻松不少哦。”莫妮卡同龙卷风和几位校长、理事都是如此说。
所以王九不回来也是不错。
“次次遇到他,不是搞到腥风血雨就是灰头土脸,就算他不搞事……”忆起王九如狼似虎的觊觎眼神,莫妮卡本能地就会感到如临大敌。
男欢女爱的事情,每次都被王九搞得像是抢地盘、打乱战,他会想尽办法让莫妮卡在他身上浪费大半天,然后还要花掉同样多的时间休整……这癫公老大不小的,怎么精神头能这么好!
抱怨归抱怨,大老板既然都已经给出“友情提示”,莫妮卡自然也做好了王九忽然找上她的心理准备。可一连过去好几天,生活依旧无风无浪,莫妮卡忙得又将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西营盘的房屋莫妮卡已经快有半年没入住,但因福利署总部在湾仔,莫妮卡就近将这次活动的部分重要资料搬了过去,这天刚到门前,却发现锁被人动过了。
站在门口的那三分钟,莫妮卡想过无数种可能,她最近被人盯得很紧是不争的事实,加上乌鸦的警告,索娟正在帮忙排查身边的人,这个时候来动她房屋的人,要么是为了杀了她,要么就是为了里面的资料。
还有城寨的一些资料。
莫妮卡不再继续想下去,直接用钥匙开门,手往门旁鞋柜里伸,拨动暗格,将一把袖珍枪握在手中。
客厅里没人,却多了一大堆根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皮箱、编织袋、还有一把标志性的黑伞。
“……”莫妮卡将枪退膛,却依旧握在手中,直接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一把推开房门,浓郁的红酒、香水气味溺面而来,莫妮卡立刻抬手开灯,直接傻了眼。
台风过境啊。莫妮卡临走前还铺得整整齐齐的床面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真丝的防尘罩也破了个大口子,被可怜地揉成一摊,随便丢在地板上;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你歪我倒,莫妮卡去年刚买的paris凄凉地敞着黑金盖,已然少了许多,房间里就是这个味道。
怒意快要在莫妮卡身后凝结出实体,她立刻横眼,扫向床上的始作俑者,好家伙,床头上还有好几支开过的酒!竟然动了她的酒柜!这是她82年买来收藏的拉菲啊啊啊!!!
“……王九!!!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莫妮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一把将被子掀开,抓起里面的人就开始剧烈摇晃:“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里是你家吗?没人教过你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你给我赔钱!赔钱啊!我要你全部给我还原回去!听到没有啊!给我爬起来认罪啊!”
“哎呀!”一颗散发着香波气息的蓬松狗头被提起,又被摔向天鹅绒枕,王九并不觉得痛,等到从梦中惊醒的懵懂褪去,依旧由着莫妮卡发泄,喉咙里的笑声却越来越大。
莫妮卡一连砸到手臂发酸,才将他丢了开去,坐在床边直喘大气。很少有人能把她气成这个样子,不行,不能生气,冷静,莫妮卡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看起来把自己洗的很干净不是吗?
而彻底清醒过来的王九,睁着一双圆而有神的眼,半吐着舌头,从被窝里撑起身体,他身上的泰式风情睡袍早就从肩上滑出老远,露出的皮肉比离港前颜色更深,筋骨也更显劲力。
观人观气,莫妮卡看得出来,王九的伤已经完全痊愈,甚至变得比之前还要强。
王九极其满意莫妮卡停驻在他身上的目光,尽管那不是思念,而是一种考量,他不在意这些,只要莫妮卡眼里放得进他这个人。他从被中伸出猿臂,拍了拍身下床垫,发出一声夸张的喟叹:
“哇,你的床好软,但我现在好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