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许琢圭早早醒了,药效已经过去,她也不知何时换回了自己的身体。
薛璧躺在她身边,规规矩矩地和衣而卧,被子都没盖。
她看到他安静的睡颜,撩起被子的一角,轻轻把被子盖到他身上。
薛璧眼睛都没睁,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许琢圭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微微愣住:“你……”
她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现象,这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璧亲了亲她的头发,轻声请求道:“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春风,抚过抽枝的柳梢,吹进了她的心中。
许琢圭窝在他温暖的怀袖间,沦陷其中:“好。”
——
冬猎第二日的午后,下了一场大雪。
许琢圭查看了前一日设下的几个陷阱,好不容易才收获了一只腿受了伤的雪狐。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狐,看了看酝酿了一场大雪的天色,斟酌了下时间,觉得今日的运动量完成得差不多,便直奔山下去。
此时的山脚,因为天气,回来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妙因娘子。
妙因手中拎着一只毛色极好的老狐,许琢圭刚想上前,拿自己的小狐和妙因手上的老狐认个亲,便注意到妙因娘子手上那只狐狸,双眼暝闭,似乎早已一命呜呼。
她把小狐盖进大氅里,避免它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薛璧走过来,把她迎下马:“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许琢圭自己没能力找到猎物,大胆阴谋论道:“大雪天的,山上除了树和进山的人,几乎什么活物都没有,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些猎到的东西,都是他们提前备好的。”
既然实力上比不过,那可以心里上战胜ヾ(≧∪≦*)ノ〃。
只是还没等薛璧点头称是,窦瞒就带着满满当当的猎物,上前来问:“阿姊,你今日可有猎到什么?不会又是怕弄脏衣服,所以什么都没猎到吧?”
“哈哈,”许琢圭干笑两声:“被你发现了呢!”
好苍白的解释,就连薛璧都揶揄道:“原来你是这么骗人的。”
偏颇了偏颇了,她不仅这样骗别人,还这样骗自己。
她怀里的小狐探出个脑袋来,好奇地张望外面吵闹的人。
窦瞒抢走她的小狐,道:“也不是一无所获嘛!”
打量一遍小狐后,又道:“就是太小了,不过没事,带回去养几天,应该够做成手套。”
太残忍了,许琢圭顿时感觉天塌了,冲过去要把小狐抢回来。
窦瞒灵巧躲过,道:“阿姊你怎么了?你别忘了,你袖子上的毛还是兔毛呢!”
有的人心疼狐狸,却忘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用小动物的皮毛做的。
双标!这就叫双标!
许琢圭呆在原地,放弃了抵抗。
凡事都要追根究底,就没有什么天真无邪了。
薛璧走到她身边,安慰道:“我们可以帮它养好伤,过几日就把它放生了吧。”
闻言许琢圭好受了些,点了点头:“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皇帝走了过来,在众人的跪拜中,笑着道了声“平身”。
费妙因迎身向前,恭敬地向皇帝呈上猎到的白狐:“臣女今日在山中猎得白狐一只,愿将此献于陛下做成手护,祈愿陛下身康体健。”
这莫名的举动,自然引得皇帝疑惑问道:“你送朕这个,怕不只是想讨好朕,说吧,你可是有什么想要的?今日朕高兴,都准了!”
“臣女确有所求,”费妙因讨好笑道:“臣女想用这只雪狐,换陛下的一件黑熊披风。”
“那个啊,”皇帝小作不舍,道:“倒不是不行,只是那件披风是男子穿的,不太适合女子啊……”
并不是什么很能说服人的理由,分明就是不愿给。
费妙因解释道:“臣女想要陛下的披风,不是为自己穿戴,而是听闻宁王对该披风格外喜爱,便想将其借花献佛,转赠与宁王。”
“二郎?”皇帝有些吃惊:“你为何要赠他这个?”
要知道,这个黑熊披风,就是皇帝从宁王手上横刀夺爱来的。
如今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费妙因跪地一拜:“实不相瞒,臣女其实,一直心系宁王。”
众人一脸:Σ(????)??
当事人之一的姜逐流也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跪在费妙因身侧,道:“儿对妙因娘子也是心悦已久,求阿耶成全!”
皇帝的眼神在两个年轻人之间转来转去,捋须笑道:“好好好,两情相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