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如此。
“曚儿。”他忽然唤了一声。
晨嫣转头。
她看见殿下笑了。
无他又如何呢?元倾遐指尖在晨嫣眼尾抚过,心想,不能把他看进心里有什么关系,至少她今日在他身边,至少,此刻他能让她眼中看见自己。
人不能太贪心。
晨嫣唇动了动,她想唤“殿下”,又想起他说过的话,唤他的字么?她有些张不开口。
元倾遐握紧手中的花灯,靠她更近了。
晨嫣似有预感,偏过头,元倾遐想将她掰回来,可最后又收了力道,吻在她眼侧。
他喟叹一声:“第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陪他逛灯会,他第一次能在烟火下吻她。
怎么能不走火入魔呢。
晨嫣伸手,感受到水滴。
她喃喃一声:“下雨了。”
这么多年的上元夜都没有下雨,偏是今年。
回到太子府,元倾遐看了一眼手中花灯,雨打湿了灯外的纸,不能看了。
因为下雨提前回来,也没来得及去放水灯。
他的运气真是很不好。
他没舍得扔掉花灯,让君为拿走去寻人修补。
回到房中,两碗汤圆置于桌上。
见他回来,晨嫣温声:“今夜淋了雨,这汤圆恰好是姜汤熬的,殿下可来用一碗暖暖身。”
回了府,她又是温婉贤淑的太子妃。
元倾遐沉默地坐于她身侧,拿起那碗汤圆。
汤圆熬得太久,有些辣了。
妆台上是刚卸下来的首饰,晨嫣吃完汤圆,将首饰一件件放回妆奁,等拿到那支翠蓝簪子,晨嫣动作顿住。
这簪子作为彩头,倒是好看,可细细一瞧,就知做工一般——她应是不会再戴了。可到底是殿下送的,晨嫣想了想,打开妆奁最后一格,玉镯透着柔和的光。
“那等回去,戴上好不好……”
这声音犹在耳边,晨嫣犹豫着,不过片刻,一只手从身后来,修长的手指拿起玉镯。
晨嫣转头,元倾遐正拿着玉镯看着她。
“要戴上么?”他问。
还未等晨嫣应声,他又沉眸道:“就戴一夜,明早就摘下。”
“……”
晨嫣抬手,衣袖滑落,露出光滑洁白的手腕。
元倾遐低眉为她戴上,或许他不知道他的神色有多虔诚。
“殿……“镯子戴好,晨嫣欲收回手,下一刻,她两只手都被抓住。
元倾遐没有任何预兆地,将她压在妆台前,她仰首,他唇落于她颈。
呼吸很重。
晨嫣的腰不小心撞在桌角,闷哼一声。
元倾遐被她一声唤回神,动作顿了一顿,手臂从她腰后穿过,将人直接抱起。
殿下眸中情绪翻腾,晨嫣惊到失语,如此神态,除了她下药那次,殿下从未出现过,他总是不紧不慢,水到渠成,偶有失态,也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可这次,甚至比下药那回更甚。
晨嫣张了张口,元倾遐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开口第一句,定然又是疏离至极的“殿下”。
他没让她说出口。
“今夜还未过呢,“他缠住她。
晨嫣望着床幔,听得这句,初时是茫然,而后忽然心领神会。
是那句么?
“曚儿,今夜不要再喊殿下。”
殿下啊。
玉镯随着动作一次次碰到手腕,晨嫣闭上眼,任由自己溺于这春宵帐暖。
一晌贪欢。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屋内灯火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