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零一语罢,就不再停留,抓紧时间赶回天一门,究竟所为何事,到时自会分晓。
林巍试图再说些什么,终究伤势严重,无力再劝。
天一门地处深山之间,沿途一路冈峦环绕,重重叠叠。登山之路道路险峻,蹑乱石,冒悬崖,朔风扑面,足踏寒冰。
天一门门规森严,对弟子管教尤为严苛,一到山脚,便设下层层阵法,阻止弟子使用仙法登山,只能步行拾阶而上。
林零一收起仙剑,步行半个时辰之久,才来到天一门前。道路两边山峰侧立,抬头望天,只有一线可观,如同天机一线,正是天一门得名由来。据说天一门首代宗主,便是从此处窥得一线天机,得到成仙。
然林零一脚步所停并非为此,此刻,此地乱石嶙峋,若有森森鬼气不断喷涌而出。林零一顿步,唇角笑容比之肃杀空气更加阴森诡异,他冲草丛朗声道:“出来吧。”
他话一出,草丛之人最开始只怕是使诈,不肯轻易挪步,林零一赤红仙剑闻声而动,直奔草丛刺去,这一招,毫无宗门情谊,只有必杀之心。
“大师兄,手下留情。”最先从草丛里蹦出来的是三长老门下弟子陆文,在宗门行九,陆文性子跳脱,向来对修炼一事无甚耐心,故而修为浅薄,不值一提。
林零一仙剑直奔草丛,一击之力他也无法抗衡,最先从躲避处跳跃出来,只喊饶命。
“九师弟,你怎么还叫他大师兄!”陆文话音未落,草丛中便有另一道声音斥责开来,“还向他求饶,像林零一这等背弃宗门、弑师叛逃的畜生,怎么当得起我们的大师兄,怎配你求饶?”
“弑师叛逃?好大的一顶帽子!”林零一冷笑,他惯来知道天一门这些人各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做起事来却沽名钓誉,然他还是没料到这些人竟下流无耻到这地步,给自己扣上这种罪名。
陆语看他冷笑,更加义愤填膺,满脸愤怒:“若不是你,宗主怎会无端丧命?你这些日子不在宗中,想必是畏罪潜逃……”
“你说什么!?”林零一愤懑的内心被惊愕掩盖,“你说谁丧命?”林零一手中仙剑直指陆语脖子,只觉得他口出狂言,胡言乱语。
“大师兄,你冷静冷静。”陆文上前,试图扯下林零一指着陆语的仙剑。
林零一却丝毫不让,目光冰冷愤怒:“你再说一遍,是谁丧命?是谁弑师叛逃?”那把仙剑刺破陆语的脖颈,有鲜血喷涌而出,顺着仙剑蜿蜒而下。
陆语却丝毫不惧,他对林零一不屑鄙夷许久,向来觉得这小子并无过人之处,却能突然间登上首席大弟子之位,不过是仰仗他有个好师傅罢了,竟还试图染指宗主之位。现下倒好,他连这些时日也等不了,竟然弑师叛逃。
陆语目光不闪不避,直视着林零一被愤怒掩盖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道:“大师兄,当然是你的好师傅,天一门现任宗主纪凌子啊。而杀了他的,不正是我们的好师兄你吗,林零一。”
“怎么?你做下这等丑事,还怕别人挑开了不成?”林零一越是愤怒不信,陆语越觉心中快意。
时下尊师重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非常讲究,像林零一这般行为,放眼整个修真界,必定再无其容身之地。
陆语往日忌惮林零一修为深厚,忌惮他来日登上宗主之位,携私报复,自今日起,再无此种可能。
陆语直视林零一,目光如炬:“没关系,大师兄,你自是不惧,你连从小把你养到大的师尊也敢杀,我又算得了什么。有本事,今日,你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
林零一惊怒交加,纪凌子对他而言,意义非比寻常,他不信,也不敢信。林零一神色凛凛,威严四射:“我不杀你,让开。”
事实真相如何,进宗门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