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书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地扫视一遍。
看完后,宋雁书脸色凝重地抬起头,见几人都紧张地盯着她,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扬扬手中的书信,笑道:“就是说了他南去的事,顺便让我帮忙照看一下张玉,他人呢?”
钟承等人面面相觑。
宋雁书笑意微淡,“怎么了?”
钟承苦笑道:“恐怕贺公子得自己照看张玉了,贺公子前脚刚走,张玉后脚便跟上去了,这时节恐怕离贺公子比离我们还近。”
宋雁书张了张嘴,摇摇头叹道:“贺公子不放心张玉,焉知张玉更不放心他。”
她取来一张纸,简单写了回信,说明张玉之事,又添了鲁博的名字,笔在落款位置停顿了一会,并未落款,而是写了一句切切小心,便交给钟承道。
“你晚些时候将信送去城南的九天镖局,暗号是天冷了,单衣可买了。之后每日辰时去看看有无来信。”
钟承点头接过。
不必问,是贺公子在那封信中留了联络方式。
贾虎嘟囔道:“天冷买单衣,亏他想得出来。”
宋雁书实在好奇,问道:“你怎么对他这样大的敌意?”
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贾虎涨红脸嚷道:“我没有,他就一个小白脸,我虎大爷才不屑与他计较。”
见众人仍是一脸狐疑,贾虎脸越发涨红,怒道:“真没有。”
宋雁书妥协道:“好,你没有,只是……”她板起脸,“上次的事……”
一提这事,贾虎的底气顿时一泻千里,他放低声音,“不会了。”
宋雁书见他是真的悔过了,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轻轻一招手示意他们靠近道:“今夜……”
戌初末,众人亦如往日在院中闲话。
文绣端了两碟精致的梅形米糕过来放下。
宋雁书看了她一眼,笑道:“好精巧的手艺,星榆做的?”
文绣似乎有些紧张,闻言答道:“奴婢见星榆做的糕点精致,便缠着她学了这米糕,不知可合小姐的口味?”
夏兰取了一块递给坐得稍远的丈夫,笑道:“星榆善厨艺,你善针线,如今又一个学厨,一个学针线,上进得很,我看你家小姐只有满意的,哪还能挑什么刺。”
宋雁书见舅舅拿着便往口里送,撒娇道:“舅舅,你看舅母如此打趣我,也不为雁书说话。”
陈永年停下手中动作,呵呵笑道:“我可不敢惹火烧身。”
夏兰故作愤怒,“什么叫惹火烧身,谁是火?嗯?给我说清楚!”
陈永年连忙告饶,逗得大伙都笑起来。
这当口,乔州已拿起一块细细看过,又尝了一口,向宋雁书轻轻点头。
宋雁书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夏兰,笑道:“舅母快饶了舅舅吧。”
夏兰回过身来接过,见了丈夫的样子,也绷不住笑了。
宋雁书又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她看向一直紧张盯着她的文绣,笑道:“不错。”
吃过糕点,众人又聊了一会,便觉有些困倦了,纷纷回房歇息。
明月高悬,皎洁如玉,洒下满院寒光。
陈府院子中多了两道影子,正悄悄向门口潜去,院门轻轻露出一条缝,两人像影子一样钻了出去。
片刻后,两道影子僵硬地退了回来。
钟承贾虎出现在门口。
文绣惊疑地看着眼前一幕,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已知发生了什么事,却强撑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星榆颤着声音道:“你们不是吃了糕点了吗?”
她看向文绣,“文绣姐姐,你说他们会睡着的。”
文绣垂下眼睛,上次她暗中下迷药,星榆一觉睡醒察觉不对,逼问她,得知了此事。
此次见了宋雁书与中书令的会面,她们都决定继续送出消息,便一起下了迷药,没想到竟当场被擒。
文绣想到那日宋雁书的异常,恍然恐怕小姐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了。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钟承贾虎,咬着牙道:“动手吧。”
“动什么手?”
一道女声从背后传来,文绣星榆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猛地扭过头去,宋雁书果然已站在她们身后,目光如冰。
星榆下意识躲在文绣身后。
宋雁书看着两人,道:“来我房里说吧。”
文绣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星榆,跟了上去。
钟承贾虎守住门口。
进了屋,文绣便一声不吭地跪下,星榆忙跟着她一起跪下。
宋雁书道:“你们分别是哪家派来的?”
文绣不吭声。
星榆偷偷看了文绣一眼,向宋雁书低声道:“星榆上次已告诉小姐了,是城北绸缎庄子的方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