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随即在两人好奇的眼神中道:“我发现雁书你挺像纨绔的。”
宋雁书脸色一僵,狠狠瞪了贾虎一眼,甩手离开。
钟承也是一脸无语。
贾虎见两人反应,顿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便拉着钟承追问道:“你不觉得吗?雁书甩银子的时候……”
钟承甩开他的手,扳着脸道:“不觉得。”
不过有些仗势欺人,胡搅蛮缠罢了,哪里像纨绔了?
贾虎困惑,他是真的觉得很像啊,特别是故意找麻烦的时候,他正要继续解释时,便见宋雁书停了下来,盯着前方。
不由也随着看去,竟是王勇带着人在一家酒馆铺子前收租。
王勇显然也看见了三人,目光一顿,随即便像没看见一般,将头扭到一边。
宋雁书笑眯眯上前,“王公子别来无恙啊?”
王勇脸色一僵,无奈回身拱手道:“宋小姐有礼。”
宋雁书道:“王公子今日可有空?”
王勇并不认为宋雁书会对自己有好脸色,因此也没打算自讨没趣,没想到宋雁书不仅主动上前打招呼,还似乎想与他攀谈,不由心中疑虑。
他看了眼贾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却见贾虎比他还要茫然,顿了一顿,又看向钟承,然而钟承只是面无表情,眼珠盯着前方,一眼都没往他身上瞟,自然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憋出一个笑,“宋小姐可是有事?”
宋雁书望着王勇一连串的小动作,笑道:“有事。”
王勇:“……”
他问这话的意思是婉拒,并不是真的问有什么事!
只是宋雁书如此明白地说出有事,倒叫他好奇起来,于是吩咐手下道:“你们先去将这条街的收了。”
说完,他侧身抬手道:“小姐请。”
这家铺子老板刚刚交了额外的租金,本以为今日之事已了结了,没想到王勇不仅不离开,还要进铺子,恐怕今日还要大出血,心中顿时叫苦,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道:“王公子请,小姐请。”
宋雁书见老板额头满是冷汗,衣襟也被汗水浸透了,心中微叹,便道:“换一家吧。”
王勇闻言,视线在铺子招牌上一扫,道:“宋小姐不是爱酒吗?怎得到了酒肆前却不进去呢?”
宋雁书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勇,“王公子消息灵通啊。”
王勇脸色一僵,这才想起自己只与宋雁书见过一面,还是不太愉快的见面,竟就知道她好酒,难免惹人怀疑。
于是尴尬道:“听闻军中之人都好酒,是以在下才猜测小姐也好酒,倒是在下唐突了。”
那老板没见过王勇这么有礼貌的样子,见他此刻说话文绉绉的,不由偷着看了好几眼,随即又恍悟过来或许是因为这位小姐,又转过头想打量宋雁书,却被钟承挡了个正着,心中一惊,连忙老老实实垂下头去,不敢再多看。
宋雁书笑道:“好酒是真的,但我可不是军中之人,王公子可别误会。”
王勇神情一顿,连忙道:“是是是,是在下失言了。”
心中却对这话嗤之以鼻,她若真是普通闺阁小姐,他王勇也不用在这京陵城混了。
宋雁书见王勇面上虽是歉意,眼睛却轻轻向右飘忽了一下,一副不屑的样子,分明就是不认同她这话,心中对自己的猜测更确信了几分。
那日救于浩心切,留下的吴家小姐破绽太大,王勇也分明立即就来吴家搜查了,然而无功而返后却自此销声匿迹,一点动静也无,实在是令人生疑。
而中书令一直没放弃搜查东南军的人,无论怎么说,吴家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线索,中书令却像并不知道一样。除了王勇将其瞒了下来,宋雁书想不到第二个解释。
刚刚见到王勇后,她不知怎得,忽然就想起那个送信的神秘人,这才上前,想要试探一番。
若是王勇真是那神秘人,那他为什么要帮她?又能做到哪一步?
宋雁书道:“隔壁街有一家茶肆,正时兴桂花茶,王公子移步去尝尝?”
王勇见宋雁书对他异乎寻常的客气,心中更是好奇,便跟着宋雁书离开,准备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公子请。”
茶馆小厮送上桂花茶并一碟桂花糕便退了出去。
王勇打量不出宋雁书的意图,只得垂目尝了一口。
此时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店家收购的都是枝叶上最新鲜的花蕊,又经蜂蜜浸泡,此时用清茶一冲,顿时香甜扑鼻,口舌生津。
可惜王勇一心扑在宋雁书的意图上,食不知味地将茶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却见宋雁书闭目品尝,十分惬意,又拿起一块桂花糕,似乎真的就是来喝茶的,并无说话意思,终于憋不住道:“宋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终于开口了!
宋雁书立即睁开眼睛,直接道:“听闻王公子笔墨出众,不知雁书是否有幸观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