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咎只道:“你们不喜欢上官飞鸿的原因,也是一样的,因为季云亭喜欢他。”
“才不是这样!”谢拂衣气得差点喘不过来,“顾影空喜欢——呸!他那叫什么喜欢师姐!我是不太喜欢上官庄主,可我对师姐没有别的心思,我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我觉得师姐已经很忙了,却还要分心被他牵绊,而且,而且当初师姐和他定下婚约,有两派联姻的意思,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爱慕师姐?”
明黛已明白了,谢拂衣还是怕上官飞鸿抢了季云亭,只不过不是怕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抢了,而是弟弟怕姐姐被人抢了。
看来上官飞鸿这姐夫不好当啊。
柳无咎道:“我又没说你喜欢你师姐。”
谢拂衣明白了:“你诈我?”
“不这样,你怎么会全盘托出?”
他们都已发现了,谢拂衣历经几年挫折,看遍人世沉浮,已较许多同龄人沉稳,甚至有些沧桑,但他一腔热火未灭,心气也仍然尚存年少时的几分肆意。
若是提到华山,提到季云亭,他甚至还会有点孩子气。
可见他在华山,也应当是师长们宠着长大的,若非遭逢大变,如今又该是何等的任性潇洒?
谢拂衣瞥了眼柳无咎,哼道:“总之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师长,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心存非分之想。”
柳无咎被明着指桑骂槐了,却碍着贺青冥在场,不能发作,只能算了。
贺青冥道:“那日顾影空还说了什么?”
这一问,谢拂衣却已脸色一变。
“上官飞鸿又如何?他是你的未婚夫,却也永远只是未婚夫……师姐,我才是你的丈夫。”
谢拂衣看见,顾影空捧着季云亭的脸,俯身与她亲吻。
谢拂衣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顾影空忽的停下,吐了口血沫,竟然笑了起来:“师姐,看来你还不傻……”
他竟已探手去解她的腰带。
“畜牲!”
谢拂衣怒不可遏,终于一剑刺出!
顾影空却似早有防备,他笑道:“师弟,好久不见。”
谢拂衣道:“你知道我在这里?”
顾影空悠悠道:“不这样,怎么引你出来呢?”
谢拂衣喝道:“她是我们的师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顾影空却道:“我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得到她,得到她的华山?”
他又道:“拂衣,我知道你一向敬重师姐,你视她如师、如母,可我不一样。”
谢拂衣道:“原来……你一直都狼子野心?”
“我只是一直都想要她,想要她的一切。”
柳无咎陡然心惊!
谢拂衣道:“你简直是走火入魔!”
顾影空却道:“我本来就是魔头,难道你此刻方知?”
柳无咎一时竟已陷入迷惘。
贺青冥却仍旧清醒得可怕,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谢拂衣道:“顾家曾为魔教拥簇,当年师父不忍杀他一介稚子,所以留下了他。”
“师姐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现在想来,顾影空对师姐……”
他似乎已不知道该怎么说。
恩怨,爱恨……他们这些人之间,已经说不分明。
“那天我和他打了一架,最后师姐忽然发狂,咬了他一口,我才得以逃脱。”
贺青冥心下便存了几分思量。
谢拂衣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你们救了我,我总不能再瞒着你们这个。”
“这件事,还望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倒了些油脂状的药膏在掌中,抹了几下脸,却见妆面化开,露出一张不加雕琢,也已巧夺天工的脸。
却见谢拂衣颀眉秀目,面带春风,眨眼间,好似星河乍明,闭目时,便如万籁俱寂。
明黛惊讶不已,谢拂衣如此俊俏,竟几乎要赶上柳无咎了,只是到底憔悴落魄,风采已不比从前。
她又看了看柳无咎,柳无咎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人总是要有危机感的。就像杜西风看见柳无咎,就觉得很有危机感,柳无咎也是一样。
哪怕明黛根本不喜欢柳无咎。
哪怕贺青冥根本不在乎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