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河微微一笑:“她喜欢你,自然会来见你,而且她很快就会来。”
贺青冥不说话了。曲星河心情却好了不少,他站起身,朝外走去,石门缓缓开启又闭上,巫奴们看着他,带他走了。
过不多时,巫后莲步轻移,与贺青冥坐下来。她换了一身绯红色的衣裳,又梳了一个随云髻,额戴花钿,唇上涂丹,分外明艳动人,又不失女子娴美,瞧着倒不像南疆霸主,却似中原的哪位大家小姐了。
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启唇笑道:“曲阁主不愧号称‘神农’,果真名医,贺郎气色好了不少。”
贺青冥道:“巫后若回了南疆,贺某气色只会更好。”
“贺郎说笑了。”巫后仍笑吟吟的,“起先是我不好,咱们都要做夫妻了,还吵旁人做什么?你那徒弟也好,明姑娘唐公子也罢,都请他们回来做你我婚宴的座上宾好了,也算为贺郎病体添添喜气。”
“请回来?”
“哎呀,我说漏嘴了。”她掩唇一笑,好像十分娇俏,倒像一个天真少女,她这样的神情,贺青冥从前也见过,只不过那时候她对着巫王,不得不如此讨他欢心,哄他依着自己,骗他放下戒心。
贺青冥道:“不必如此。”
巫后便把那副少女神情一点点收了回来,道:“方才丹灵、素魄回报,你那徒弟带着一群人跑出去了。”
贺青冥神情终于有了些微波动。巫后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高兴,天魔窟岂是那么容易跑掉的地方?我已让天魔女去追了,到时候如何定夺,还要看贺郎你的。”
她一面说,一面已把一只纤纤玉手放在了贺青冥手上。贺青冥神色不变,道:“你威胁我?”
“是又如何?”巫后道,“贺郎,你已拒绝过我太多次,可我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件美事,你怎么偏不要呢?还是说,你还念着你那位夫人?可是那都过去十几年了,她骨头都化成灰了,你还抱着一个死人念念不忘做什么?”
贺青冥道:“这却与她无关。”
“那又是为什么?”
贺青冥道:“我婚娶与否,也与你无关。”
巫后霎时沉下脸,道:“好,好……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拒绝的机会了。”
“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巫后忽笑了,“贺郎,你是男人,难道你不明白,还要我教你?不是我要做什么,是我要你做什么。既然你不愿与我做长久夫妻,做对露水夫妻也不错啊。”
贺青冥哑然。
巫后却已倾身来倚,但她的身子还未碰到贺青冥,又僵直着慢慢坐了回去,而且如芒在背,冷汗直冒。
贺青冥已扼住了她的脉门,叫她不能迫近分毫。
巫后道:“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就在方才。”
巫后冷笑道:“难怪……难怪你还跟我说了那么几句话。”
贺青冥却已扣住她的手腕,道:“我只需再使三分力,你的武功就要永无用武之地,你若想要继续做南疆的主人,便要听命于我。”
命脉被制,巫后别无他法,她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
“好,好……”巫后咬牙切齿,“我听你的便是。”
贺青冥道:“带我去找曲星河。”
房门洞开,二人一路走来,并未受到任何人的阻挠,他们都以为她只是被贺青冥牵着手,看来青冥剑主已回心转意,而他们的巫后也得偿所愿了。
巫后若能穿梭来去,必定要狠狠扇过去的自己一巴掌——她为了贺青冥花了太多功夫,摆下太大阵仗,以至于南疆上下都知道她要娶贺青冥做王后,在他们看来,她和贺青冥稍作亲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曲星河终于被放了出来,巫后在贺青冥的逼迫下,命人解开他的束缚,又让人退出去。
贺青冥道:“还有呢?”
巫后目光闪烁,道:“还有什么?”
贺青冥道:“他身上中了天魔女的毒蛊,若非如此,怎会被困于此地?解药呢?”
巫后道:“她的毒,我怎么知道解药?”
贺青冥打量着她,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在说谎。曲星河道:“罢了,她若擅长巫蛊,也不会被你我骗了。青冥剑主,你只问她四十二魔窟在哪里便好了。”
巫后道:“魔窟四十有二,即便到了那里,你若找不对路子,也不可能知道解法。”
曲星河笑道:“世上无毒不可医,你不知道,我却有法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