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问你几句话罢了。看你才不过十二三岁,为何要同他们一起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家中父母可还在?”褚清漪看向他的眼睛问道。
“不,不在了,祖母在家中生病了,要银钱治病。”此人咬了咬唇,眼角有些泛红,瓮声瓮气道。
“你也是个有孝心的,你可知晓你们偷来的那只时乐鸟是献给当今圣上的贺礼,是御用之物,如今被你们弄死了,恐怕你们这些人也难逃一死,你可想过你若是死了,你家里的生病的祖母要怎么办?”
“不,我,我不想死,不,不是我害死的,我没有害死那只鸟,我也没偷东西,就是帮他们看着,我还给那只鸟喂了水,是那只鸟自己病死的。”听见一个死字,此人瞬时惊慌起来,脸上的惧色更甚。
“可你毕竟是同这些人是一伙的,便是没有存心害死这只鸟,也是难逃干系。念在你年纪尚小,又有孝心,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什么,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你们偷来的这些东西最后是卖给谁的,我便求了于大人念在你举报有功的份上饶你一命如何?”褚清漪放轻了语调,诱哄道。
“邓岱,你莫要被这女人诓骗了去,若是你泄露了消息,便是要将我们都害死!到时候我们谁都活不了!”一道刺耳的沙哑声从身旁一个的脸上带着刀疤的囚犯口中传出。
“怎么,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活着出去不成?”褚清漪眼神一凝,嘴角微微翘起,转身走向方才出声的人,正是先前接受于大人审讯时一口咬死是从旁人手中买来的囚犯。
“哼,你懂什么?”那人看见褚清漪,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说完便沉默下去,再不说话了。
“看来你们果然是受人指使,瞧你神色,想来此人的身份也不简单。”褚清漪慢条斯理道,“但若是今日过后,京兆府放出消息说你们招认了幕后的指使,又将你们几人给放出去,你猜你背后之人可会相信你们宁死不招,保守秘密?”
“你,你是何人?竟如此恶毒!”刀疤脸瞬时眼神一变,沉了下去。
“我是何人不重要,我只想知晓你背后的人是谁?”
“哼,休想说两句话便能让我说出来,我可不像那小子这般胆小!”
闻言,褚清漪不怒反笑,“你倒是忠心,只是不知你的其他兄弟是否同你一样不怕送死?”说完,她扫了一眼面前的四五个囚犯,缓缓道,“方才我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若是你们觉得我方才的话不过是玩笑的话,不妨试一试,看看你们背后之人是否当真愿意相信你们?”
“呵,你问他们也问不出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刀疤脸冷笑一声,阴森道。
不想话音刚落,便有急切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是被绑在刀疤脸身旁的男子。
“我,我知道,我知道,我说了你们就放了我吧,我都是被逼的,不过是偷了一个古董花瓶罢了,罪不至死啊。”
刀疤脸猛地转过头,看向自己身旁大声叫喊的人,眼神中带着几丝警告,“王二,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那个叫做王二的人咽了口口水,躲开刀疤脸的视线,“我,我就是知道,上回你喝酒后胡言乱语的,我便听见了。大人,大人,你们放了我,我便告诉你们。”
“你敢!你既然知此人身份,怎么还敢说出来?”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搏,等我出了狱,便隐姓埋名出京去,难道还没有我容身之处不成?大人,大人,我说,但是你们必须保证让我平安离京,你们可能说话算数?”此人眼里闪着精光,见褚清漪是个女子,又看向了其他几个穿着官府的人。
“自然算数,不过你也需先说出此人名姓,我们也好让人去查实是否确有此人,否则你若是胡编乱造一个出来,我们如何又能相信你?”
“好,我说。”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唇,“是,是户部侍郎吴昭年,是他......”
“休要胡言,你可知随意攀咬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于文卿大步走了进来,厉声斥道,打断了此人要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