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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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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伯特已经为当初玛蒂娜那个承诺运作许久了。

——财产继承权。

在他明面上的游说、暗地里的操纵、利用人际与利益网的暗示等种种手段下,让女性拥有完全的财产继承权这一想法终于出现在了上下议院各议员的脑海中。

没错,仅仅还是想法。

当这个想法在首相、内阁成员与议员们的脑海中浮现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抗拒与恐惧。一想到女人会获得完全的财产继承权,他们的愱殬与愤怒就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最后不得不用高扬的声线以掩盖自己脆弱的内心,假装不在意地抱以嘲讽:

“让女人也能完全继承财产?包括不动产和爵位?哈,简直荒谬。”

但要细说为什么不愿意,他们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反反复复地重复道:

“女人不行……女人不配……”

阿尔伯特几乎为他们贫瘠的头脑感到发笑。

在上议院休息的空挡,他冷眼旁观周围人在闲聊时分又在这个话题上吵成一团,清了清嗓子,挂上温和的笑脸,走到最位高权重的诺福克公爵身边。

“日安,霍华德公爵。”

封号为“诺福克公爵”、姓氏则为“霍华德”的公爵有着一位长袖善舞的妻子,正是那位常与玛蒂娜交际、也是唯一一位能长久与玛蒂娜交际的公爵夫人。

霍华德公爵对于这位年轻的莫里亚蒂伯爵的搭话感到意外,但并不多说什么,只简单回应:“日安。”

“您看起来对其他人的争吵不以为然。”

阿尔伯特以微笑掩盖了眼中锋利冰冷的探究,目光微动。

霍华德公爵皱紧眉头:“他们太聒噪,又太不愿意动用脑子。”

霍华德公爵一向如他那位大名鼎鼎的夫人一样圆滑,今天却表现出了难得的刻薄。

这也理所应当。公爵夫人有五个孩子,个个都是健康的女孩,最大那个已经二十多岁,至今未婚。这对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夫妻都不年轻,公爵已年近六十,公爵夫人也年逾四十,他们最小的女儿已经十岁,十年来都没有再能拥有一个孩子,今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了。

阿尔伯特上前逼近一步,但营造出从容之态,仿佛只是普通的搭话闲聊,故意激公爵:“我尚未成婚,又是家中长子,还不知道这继承法的厉害。可我想,如果我能与一位继承了全部财产与爵位的妻子结婚,一定大有益处。您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公爵气势汹汹地哼了一声,两撇造型精致的胡子都被吹飞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尴尬地干咳几声以作掩饰。

“我不关心这些。”

他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没有往日的圆滑。对女儿的疼爱、不想自己努力经营的心血流落到不相干的亲戚之手、对女人继承大统的不屑一齐涌入心头,让他矛盾异常。

见状,阿尔伯特继续维持着微笑,口中话语虽温和,内容却呈现出步步紧逼之态:“让女儿同时拥有和儿子一样的继承权似乎有些不妙,可若是没有儿子呢?这样也算是多了一种选择,能自行择由血脉相连的女儿、还是交集不大的亲戚来继承,不是吗?”

公爵花白鬈发下的耳朵动了一下,显然是听进去了。

是啊,他没有儿子,如果能有女儿继承自己的一切,总比让他那个讨人厌的表侄继承要好的多。如果能让他有自行选择的余地,就更好了……

阿尔伯特知道,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了这么点事,你就来向我讨要奖赏?嗯?”

双手都被玛蒂娜铐在床头,眼睛被自己的领带蒙住,阿尔伯特听见玛蒂娜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分。

“为什么不呢?”阿尔伯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压制住颤抖的欲/望,“别人什么都没做也可以获得奖励,不是吗?”

他想,他似乎有些头脑不清了。

他不是没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剑术、马术训练的疼痛比玛蒂娜不温不火的几鞭子疼痛更甚,但玛蒂娜在他腰腹处留下的鞭痕却持续红肿着,带来滚烫的疼痛与痒意,在他肌肤上持续蔓延,让他忍不住弓起脊背,额角上落下的冷汗濡湿了蒙在眼睛上的领带,使布料勾勒出眉眼的轮廓。

“别人?”玛蒂娜挑起眉毛,虽然阿尔伯特此时无法看见她的表情,却能听见她语气中的玩味,“你在愱殬麦考夫吗?”

阿尔伯特顿了顿,哑着嗓音,声音里含着微妙的笑意,缓缓道:“是,我愱殬他能轻易获得你的青睐——”

马鞭末梢破空的猎猎作响打断他的谈话,干脆利落地落在他的胸膛,肌肤快速红肿起来,渗出一粒血珠。

马鞭末端那一小块皮革轻轻拍在阿尔伯特的脸上,抬起他的下颌,让他被迫暴露出脆弱的颈部。

“我喜欢你可不是因为这点装模作样。”

玛蒂娜冷声呵斥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直到来自绳索的束缚感紧紧勒入皮肉里,阿尔伯特顿感不妙:“玛蒂娜?”

“我在教你学会取悦我。”

玛蒂娜冰冷的手指从他肌肤各处掠过,激得他呼吸渐渐沉重。喉结脆弱地颤抖着,上下滚动,他艰难吞咽的声音逐渐明晰,撕下了他平日里刻意戴上的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

“好了。”

随着玛蒂娜宣告结束,光线骤然进入阿尔伯特视线。明暗交替让他的睫毛也颤抖起来,直到完全睁开眼睛,看见镜子中被红色绳索牢牢束缚住、眼底欲/色/颓靡的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玛蒂娜脸上出现如此愉悦、不掺杂半分冷意的表情。青色的冰川在她眼底融化,化作笑盈盈的溪流。

她手持一面银制珐琅梳妆镜,镜面扫过他的全身,让他得以览遍自己这副狼狈荒唐的模样。

阿尔伯特闭上眼睛,撇开脸。

“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她手持一支蜡烛,将小巧的、寒光凛凛的匕首刀刃烧红,话语明显地顿了顿,“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

虽然这话她才和麦考夫在床/上说过。

烧红的匕首瞬间浸入高浓度的酒精里,发出“呲”的一声脆响,重新恢复雪白的寒光。还滴着冰冷酒精的匕首在他上身临空游移了一会儿,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终于,第一笔轻微的刺痛落在他紧绷的小腹,温柔地刻画下第一个字母:

“M”

连绵不绝的轻微刺痛带来的痛苦不同以往且随着刻画进度逐渐累积,攀上顶点。他难耐地呼唤她的名字,却被她沾有他血液的手指堵住,血腥气通过她的手指搅遍他的口腔,他只能被动地吞咽。

玛蒂娜终于完成最后一笔,阿尔伯特也终于看清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MARTYNA”

他难堪却顺从于欲/望的样子让玛蒂娜再次起了兴致。阿尔伯特仰起脸,再度承接她不同于别处的炽热体温,吞咽下黏腻的汩汩流水。

他没有其他与女人接触的经验,也因此在结束时分以沙哑嗓音低声询问她:

“这种事情……都是这样的吗?”

既让他痛苦,又忍不住顺从于欲/望,臣服于她,任由她鱼肉。

“不。”玛蒂娜轻描淡写地否决了他,不在意地回答,“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这么痛苦。”

*

艾琳如今已习惯为伊丽莎白做事。从大门一直到伊丽莎白的办公室,这条路她早已熟悉。如果是以往,她通常会对路过的女工们挥手致意,对她们抱以闪闪发亮的笑容,身上经卡米尔设计师改良过的更为合乎女性形体的西装散发一路迷人的香水味,收获来自女士们亲切的问候。

然而今天,她步履匆忙,眉头紧锁。走廊两侧墙壁上贴着的新季度的时装画报从她视线中快速向后掠过,成为一道道模糊不清的残影。

“砰!”

在敷衍地敲了几下门后,厚重的门被用力推开。入眼却是坐在办公桌后、幽幽抬起眼的玛蒂娜。站在办公桌前正在汇报工作的伊丽莎白随动静转身,两双无机质的冷绿色的眼睛一同看向艾琳。

艾琳顿了顿,低声道:“抱歉。”

“没事。”玛蒂娜在指间转动钢笔,“过来吧,我猜想你要说的和我们正在说的是一件事。”

艾琳的视线终于触及摊在这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中间的那份报纸,黑色的加粗字体在白色的板面上狰狞地拼写出几个单词:

“JACK THE RIPPER”

“第三个死者出现了,”艾琳是从白教堂驾马赶来、一刻不停地跑到这儿来的,即便如此,她没有半分气喘,只是语速很快,“他们一定是团伙作案。”

自从她成为玛蒂娜手下的一员后,她便接手了玛蒂娜的情报系统,以图来日得以成为伊丽莎白手中那柄最锋利的剑。正因如此,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刚现身于百货公司,玛蒂娜就能立刻出现在贝克街221b。

第一个受害者是玛丽·安·尼克尔斯。她于8月31日深夜被发现街头,尸体面目全非,面部曾被重击,颈部有多处刀割,腹部破开,内脏丢失,腹内女婴也被拖出并中数刀。有目击者称,她在受害前与一个金发男人走在一起。

在案件发生的三天后,艾琳动用玛蒂娜在伦敦布下的繁杂消息网,锁定了疑似为当晚带走玛丽·安·尼克尔斯的男人。

9月4日晚,就在艾琳锁定嫌疑人杜克特的当天,他的尸体出现在了泰晤士河,同样惨遭开膛破腹。尽管两名受害者之间身份差距极大,但由于死状相似,两人依旧被视为同一凶手手下的受害者。

她的行动暴露了!

这是艾琳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则是,凶手是团伙作案。

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解释得通。

“他们还会再犯案,对吗?”

那天晚上,站在停尸房里,低头观察两具死状相当、腐败程度不一的尸体,艾琳问玛丽安。

自她投入玛蒂娜麾下起,大小姐就将这位女仆介绍给她,宣布这是她的导师。在此前,她很少注意到这位永远站在大小姐身后、像一条影子一般缺乏存在感的女仆。

“我希望你之于伊丽莎白,就如同玛丽安之于我。”大小姐当时这样说,微微笑起来,“当然,不是要你成为伊丽莎白的女仆。我希望你能够成为可以和她互相交付后背的人,成为她的另一面。如果她不在,你就是那个能代表她的人。”

玛丽安面对腐败与血腥的恶臭,面不改色。她看向这位已经接受了一段时间训练的“学生”,非人的金色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玩味的光彩,似在透过她的躯壳打量她的灵魂:

“你认为呢?”

艾琳依旧低着头,仔细观察两具尸体的,怜悯与不忍浮现在眼中。

“杀害两人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艾琳思忖片刻,缓缓开口,“第二名死者杜克特在8月31日凌晨三点十五分带走第一名死者尼克尔斯,不足半小时后尼克尔斯的尸体就出现在了大街上。如此短暂的时间,杜克特很有可能参与其中。但是杀害尼克尔斯的人具备相当的解剖学知识,杜克特却是一名工厂会计。他并非真正动手的那个人。在我锁定杜克特后,他立刻被杀死,说明凶手对这一片区很熟悉,并且发现了我的行动。有人不想我通过杜克特找到真正的凶手,于是杀死了他,并且在这一次没有留下目击者。而杀死杜克特的人更倾向使用蛮力,对解剖学并不精通。也就是说,杜克特背后有一个至少两人的团队。”

“但是为什么,他要选择以相同的手段杀害他,而不是简单伪装成意外身亡呢?”

想到这里,艾琳顿住了。由于她始终低头沉思,错过了玛丽安在看向杜克特时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混合着轻蔑与嘲讽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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