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浔自来了衢州心情本就算不上愉快,经此一遭更是心神俱疲,昨日匆匆报了官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
房门紧闭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炉里燃着有安神之效的香,少见的在白日里缩在床上闭目养神。
说是休息,倒不如说是在独自舔舐情伤。
阿烟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三番五次的巧遇,在玉泉镇她是不是骗了他,难不成真是哪里派来的细作?
每一次的相遇之时过往的印象都在坍塌和重组,直到如今他也搞不清自己的心意到底如何了。
“裴兄,在吗?“ 正要再翻个身,外面就传来丁南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比之前多了几分小心和礼貌。
“不在。” 裴清浔平日里多是有一说一,今日心情不佳,罕见的使起了小性子。
“哦,那我一会等你在了再来。”
门外又静了下来,男人闭眼复又睁开,烦躁的将被子蹬开衣衫不整的站起来开了门,丁南那个家伙一副他早知道会如此的样子还在那里。
“说吧,什么事?”
“确有一事相求。 ” 丁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讲述了一遍,将众人的讨论结果在人眼前铺开。
与那几人的反应不同,裴大人听时眉头紧锁,直到她说完更是一口拒绝。
“荒谬。”
“哪里荒谬了,这不是好事吗?” 每个人都能发挥长处,光明的未来就在前方。
“文人之字怎可用在商贾之物上,再有,你所愿之观点皆与这世间伦理纲常相悖。”
“你怎知旧的就是好的?说不准新的更加有益处呢!“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从祁梁被贬开始一路积攒的怒火顺着线被点燃,若是这么说是他如今坚守的一文不值。
“出去。” 再争辩下去也没用,丁南是不会理解的。
“ 出去就出去。“ 丁南烟嘟囔着,心里也不服气。
男人坐在椅子上拿起已经放凉的茶就往嘴里灌,比刚才的心情还要糟。
心中郁无处发泄,他执笔给张文潜写近日的见闻,落笔时不免带了情绪。
“近日遇一女子,行为举止皆与常人不同。”
“和好友意见分歧,不欢而散… “
简述了路途中琐事后到真的主题之时却不知如何下笔,他不擅长与人聊情感之事,哪怕是多年至交。
墨迹在纸上晕开,那张信纸又作废了。
“ 先从第一个想法着手吧。“ 短暂的沮丧过后,丁南烟朝众人摇头,一时半会裴大人是不会松口的。
大耀的商业方式分为行商和坐商两种方式,城市内涉及到衣食住行的行业多为坐商,行商涉及的更多是外域商人带来的新鲜物品。钱家在鹜阳是坐商,变成商队行至衢州就成了另一种。
打破这层本地壁垒是此行的关键 。
“ 质优价廉是一个,另一个就是要精巧。” 钱璟对比了其他人所售物品,说明无限压低价格并不是最优选项因为他们所售之物并非百姓基本需求。
许芩在一旁手指翻飞,将银丝缠绕在簪子的紧要处,轻按一下后里面飞速弹出了一根银针。
“小心!” 做出示范后他才反应过来攻击的方向恰好是对着丁姑娘。
“ 你准头真不错啊。” 丁南烟没闪躲反而用双指一夹,那根针离面部紧要处就差几毫。
“针头要是再加一些可使人昏睡的药粉攻击力就更强了。” 她满意的捻了捻针头, 不小心戳在了指尖上,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
“已经加了。” 许芩默默在心里数了三个数。
“靠。” 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人叮了咣铛的倒了下去。
衢州街道上叫卖之声一如往常,但要是有心观察可以发现混入了许多风尘仆仆拖家带口的百姓,。
他们游离在商业活动之外,始终未找到落脚之地。
与此同时,一张信纸被人为钉在钱家落脚之地大门处,下人疑惑的捡起交予认字的管事,管事读过后又面色凝重将信收进袖中匆匆跑进内殿。
“少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