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或许不是提及这个细节的好机会,对吧,虽然我现在也是在和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你很聪明,即便是再模棱两可的答案,你也会有最准确不过的判断,我相信你。
那么,现在和我说一说你的想法,或许我会猜中呢?
◇
贝娅塔对上祂的视线,心脏跳得飞快。
她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来自【终焉】的“神谕”。
——真令我羡慕,他们都爱你,并且丝毫不会畏惧你。
——真是神奇啊,答案竟然是全部,这分明不合理。
答案早已揭露,答案竟然是全部。
全部都爱你,包括你设想中的敌人,这分明不合理。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在她预设的最好的选择里,不是这个答案。
贝娅塔搭在桌沿的双手握紧:“我曾经怀疑过您的特殊,但是我未曾想过,您对我并无恶意。”
摩尔普斯轻轻地笑了:“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真该让你长点记性。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
实际上,从一开始我便没有忽略过“温德·布莱克”的存在,倒不如说,我投向温德·布莱克的视线远多于我其他队友。
你的能力能够压制我的行动,并且十分危险,我不曾有一刻放松对你的警惕。
车祸是你对我的第一次试探,那次刺激唤醒了中枢塔的视窗系统;在针对我的第二场刺杀之中,你的傀儡就在现场,事实上,你找了个借口,你是看到我进入了那条巷子,你才跟着进来了;随后,在访问德米克斯学院之前,你也一直在观察我,包括看我完成考核。
紧接着,便是你们访问德米克斯的时间,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基本确认我是梦海中枢重塑的意识体。并且将我的某些特殊之处透露给埃策尔,比如无法在梦境中二次死去这一点——这样子一来,埃策尔便会想要把我招揽进斯佩尔邦德,而你罕见地没对埃策尔这冒失的想法进行阻拦。
你和我成为了队友,并且为我提供了帮助,在探查中枢塔底部的沉湎之棺的行动之中,你很轻易地就让六位功勋者踩上蛛网,我事后复盘的时候,才想到,他们很可能早就已经踩到过蛛网了,这对你而言十分容易。
你将一段记忆交还给我,让我发现观察者的存在,并借此告诉我,是谁复活了我。
你知道我尚未取回密钥之前,仅仅是一具弥留体。而在取回三把密钥之后,你也是第一个发现我拿回全部基础权柄的人。
你知道得太多了,甚至有些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时常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工作需要你在如此之多的地方布下自己的棋子。卡尔丹皇室的白手套是一个很好的身份,你会专门处理一些皇室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其实这些最多只是让我怀疑你,真正让我确信堕落的梦神一直在我身边的证据是:我短暂出现了和你一样的症状——对入侵者产生的“食欲”。
在我透支了身体的能量之后,我迫切地需要吞食低位阶神明的权柄,我也这么做了。
我对此进行了二次实验,再一次消耗我的力量,直到我见到了你。
答案得到了验证。
◆
摩尔普斯听着贝娅塔的一番话,一点也不意外:“你给出的能力你都熟悉,能够如此方便地三番五次来试探你的人,除了温德·布莱克外,确实是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祂的语气轻如绒羽:“那么,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想吃掉我,还是劝我吃掉你。”
贝娅塔认为自己既然已经出现在祂面前,那么答案毋庸置疑。
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贝娅塔将自己的力量分割在四个板块,尽最大的努力在梦神痊愈前,压制住噩梦潮;摩尔普斯同样每况愈下,梦海等不到她的“成长”了,摩尔普斯同样也等不到。
再不行动,最晚一周时间,梦海将成为一片地狱。
这前面就像是一盘死局,她挣扎过很久:究竟有什么办法可能让他们都活下去?
梦海中枢通过精密计算得到了两个答案,现在只是挑选了一个她认为代价最少的一个答案。
垂眸看她的人眉头一挑,像是见到了什么好笑的场面一样,无声地笑弯了腰:“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天真?”
紧接着,摩尔普斯的手掌钳制住了贝娅塔纤细的脖颈,女孩眼里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伴随着他手掌的收紧,她始终像一具被设置了不能产生感情的机器人,不让表情产生任何变化。
贝娅塔的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悲伤,因为祂甚至不惜再让她误会一次,让她再挣扎一次。
但同一个错误她不会犯下两次,她说:“因为你想活下去。”
摩尔普斯的身子僵硬在原地,问出了祂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你不想活下去?”
下巴被迫抬起的女孩认真思索了一下:“不知道,我之前想活着是因为我死了梦海就一定会完蛋,但是如果你活着,那梦海就不会有事。我还记得我们之前有一次谈话,你说你死了也没有关系,可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活着,你说是,以前是,现在也是。”
——为什么要救我,我觉得我死了也没有关系。
——【你想不想活下去。】
——【1/1】
她当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是意念判定,来自贝娅塔的基础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