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望向远处归来的两人,惊讶于风寄书手上经久不灭的亮光,刚想询问又看清了两人一个比一个差的脸色,冷肃苍白的两张脸一前一后靠近,把他们原本算得上妥帖的氛围赶跑了大半。
孟如安站起来:“呃……老师,你们找到了吗?”
“嗯。”云枳应完,风寄书在旁边已摆了大堆木枝,架好柴后,还把燃着的符纸丟进火里。暖热更上数层楼。
孟如安觉得晕,这到底是吵没吵呢?
白清淮道:“我们带了干粮,要不要先补充体力?”
云枳表示自己不需要,让他们吃。火堆生在离白骨地稍远的地方,但一侧身就能将大片“地”收进视野。面对着那里,他也在火堆边坐下来。
孟如安和白清淮开始啃干粮,另一人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坐着,也没要干粮。
天地远静,琐碎窸窣声轻响,热意环绕。
云枳慢慢说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无疑是整个幻境的要点之一。‘找到根源’或许是要找这种情况的成因,‘解决’则可能是他们有未完的心愿需要我们帮忙。以上是基于目前情况的一种猜想,也是一个例子,真实情况有待探究。幻境大致要这么破。其他没讲清楚的可以问。”
“噢,也不是很难嘛。就是为什么不能用法力啊?而且我感觉所有法力好像直接不见了一样。”
“每个幻境里规矩不同,限制禁用的部分是暂时封住了,出去都会恢复。”云枳答,“无人能永远料事如神,变故往往猝不及防,时刻要保持警惕,哪怕到了最后。”
白清淮点点头,问道:“解决完此处就可以出去了么?”
“不出意外是如此。”
“那该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的啊?”孟如安咽下干粮问。
云枳反问:“你觉得这里像什么?”
“野……野坟?”
“对了一半。”云枳说,“作为坟场,你们感觉到鬼气了么?”
他们一愣,闭眼感受了下,摇头。白清淮脸色不太好看了,他放下手上的饼,陷入思索。今天猛然睁眼看见的场面太过有冲击力,导致他一直处于思绪游离的状态,还未来得及深想一日见闻。此时夜深气凉,名为“忽略”的迷雾渐渐散去。
云枳:“方圆数里无活物,又是为何?”
“从两个方面想:地域本身有问题,生机尽失,从而害死了许多人;反过来,死去的人太多,带走了地域上原有的生气。”
“大约……二者皆有?”白清淮皱眉。
云枳赞许地轻颔首,把他们遇到的荒村简单讲了一遍。
孟如安朝白骨地努努下巴:“他们是村民嘛?”
“有可能。”白清淮说。
孟如安继续问:“没有鬼气……那也是坟吧?我另一半错哪儿了老师?”
云枳没回,四周归于寂静,先前的紧绷感在不知不觉间消退了四五成,枯枝和布料一起滋滋烧着,作为寂静的附和。接过沉默的话枝,风寄书说:“有阵。”
面对关键之处,尤其还是不了解的方面,孟如安将气氛问题性格问题通通抛诸脑后,赶忙道:“什么啊,骨头也能成阵吗?”
“目的不同,各种条件限制也会不一样。”风寄书微低头,神色难明,一手搭在膝上,几指捏转着什么东西,半抹绿闪来闪去,他一边徐徐讲:“第一个是剔肉留骨,第二个是以骨聚力,保尸骨不腐。”
白清淮面上露出几分了然:“所以,他们不是普通的尸身,也没有彻底化为灰烬,是有人布了两个阵?”
“啊?这有什么意义吗?”他说得太含糊,孟如安不解地转过头。
“不止。”
孟如安突然向前倒去,一把抓住最近的白清淮的胳膊,指着风寄书背后惊呼:“等等等等,那那那个……那边!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