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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桃花水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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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将坠,值傍晚,许行舟和徐松溪坐在县衙的公食用晚餐。

忽而却是晚骤来急雨,顺着檐下的雨莲坠下绽出朵朵水花。

正在抱怨晚间吃食不可口的徐松溪觑见许行舟看着水花怔怔出神,用胳膊肘抵了抵他的手,“怎么不吃了?”

许行舟摆摆手,“晚上还有文书要看,吃太多怕是要犯困了。”

说话间他便用公筷将碟子里面半分未动过的蟹粉狮子头夹给了徐松溪。

他起身来,徐松溪一边咀嚼着蟹粉狮子头,一边扯起许行舟宽大的袖袍瞧了又瞧,“你没觉得自己的衣服又大了一圈?”

是然,许行舟又清减了不少。

松了松腰间的白玉腰带,徐松溪不忘将剩下的半颗蟹粉狮子头吃掉,他劝到许行舟,“莫要这般辛苦。”咱俩下放到这破地方已经够命苦的了。

许行舟起身走到公食门口,灌入的凉风将他的青色官袍吹得纷飞,他清瘦如孤竹凭立的身影很是冷寂,飘飘然若遗坠世间的仙人一般。

天边浓墨倾垂水花起雾,院内碧绿疏桐窸窣作响。

许行舟的身影融入其中,仿佛一张水墨画。

“你不懂。”许行舟凝着院里溅起的水花,他寂如幽潭的墨瞳里面亦泛起阵阵涟漪,“我总觉得官家将我二人下放到此处是别有他用的。”

却闻徐松溪冷嘁一声,“你倒是心态好,没直接将你下放到播州就是官家对你别有偏袒咯?万一而后犯了什么小错误,寻个由头将你逐级下放到岭南等苦寒地,我看你是哭都来不及。”话音毕他无奈地摇摇头。

许行舟却也不着急辩解,只是淡淡说道:“逐月来了。”

喝了口饭后清口的热茶,徐松溪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是你们家姐让他给你送银子来了?”

横了他一眼,许行舟只觉无语凝噎。

“寻泓兄莫恼。你是晓得的,那日你前脚被贬谪,我便后脚跟着你来了。”

他似乎说到了自己乐点子上,直至他笑地躺在长凳上捂着肚子半晌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们家老头儿知道我去官家面前插了不干系的手,登时便双腿一蹬昏了过去。我家姐倒是差人给我送了些银钱来。”

说到这,徐松溪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全被我家老头儿派来护送我出京师,实则监视我的狗奴才给打了回去。”他看着自己腰间的白玉腰带重重叹了口气,指腹摩挲着上面冰凉的珠玉,“瞧这光泽褪成什么样了,搁应天府我早就差人送往金玉店好生养护一番了。”

“你这习性该改改了,既来之,便安之。”他温和地说到。

他转身看向徐松溪,而下偌大的简陋公食里面除了他二人无其余。

若不是雨声盖过一筹,交谈的声音怕是会有轻微回声了。

许行舟到徐松溪身边坐下,替自己斟了杯热茶,看着冒着白丝丝热气的茶水,他缓缓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日来的时候,在茶棚看到的那个马夫?”

“自是记得,你当时还给我说了他为何奇怪呢。”徐松溪却是往后一俯蹙眉看向他,“这你也要查?”许县令管地也太宽泛了吧。

会错了许行舟意的徐松溪劝解他道:“你晓得,这官场里面,水至清则无鱼。”他伸出三根手指盘算着,“你以为度支、户部、盐铁三司计使下面分属的一些把戏官家不知道?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许行舟微凉的手一把握住徐松溪方才说盐铁时伸出的那根手指,轻轻将其折向手心。

“问题便出在这。”

徐松溪一把抽出自己的指头,双手赶忙搓了两下取暖,揶揄许行舟到,“许县令在京师大理寺供职的时候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坊间颇为有名头的浮浪子便是再不怵京兆尹那帮家伙,也要忌惮你这个活阎王三分。”

他猛地一拍大腿大笑起来,“你是不知道,京师的妇人从前为了止顽童啼都是用的前朝哪位冷面郎君和毒寡妇的名号。近几年,许县令因着在大理寺内的佳绩名声大噪,这衣钵便渐传与你了。”

“无聊。”无心追忆从前的许行舟将茶水一饮而尽,淡淡瞥了一眼徐松溪,“就你戏多。”

茶水里腾起的热雾在饮茶的时候冷凝在了许行舟的面颊上的黄金面具上,登时便朦胧了起来,有些许小水珠浮出。

眼尖的徐松溪见状,嘴角不可抑制地微微抽动,他惊讶道:“而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地表里如一啊。”

天光昏沉,雨声渐息。

濛濛水汽散尽后,被雨水冲洗过后焕然一新的周遭显得格外地寂静。

许行舟又重拾起话题来。

“方来的时候,我便觉得走茶的马夫有异,但一开始我也只以为他是走窜玛瑙瑟瑟的掮客罢了。”许行舟修长的食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直至我听闻折月县有人私窜盐铁一事,才暗遣了人去调查,并让逐月伪装成买家去与他接头。”

“哪知这么一查,顺藤摸瓜,竟是查到林县丞和楚修鸿头上去了。”他的手指突然在空中悬滞住了,许行舟的薄唇微勾起,“很多事情便可以说的通了。”

是时,他将桌案上用茶水沾画的三个圆圈连在了一起。

“我查了这三月来县衙当值记录,我们至的那日应当是白云寂当值的,并且楚家的表少爷与乳母也是那日去击鼓报案的。”许行舟徐徐说来。

“你是怀疑林庐烟与莺莺的案有关?要么是他,要么便是他在替楚修鸿打掩护?”徐松溪水复提了下二人在盐铁蹿卖上的利害牵连关系。

“我是怀疑林庐烟。”

许行舟的话音甫一落地,便有渐行渐进的匆匆脚步声赶来,再细闻还有击登闻鼓的声音。

“不好了!县令!不好了!”

白云寂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个不留神未注意到脚下的门槛,他重重地跌了下去。

抚着吃痛的膝盖攀着门框,白云寂缓缓挺直身子,复将头上束发的木簪扶正。

指着登闻鼓来声的方向,他颤着声音说道:“县令不好了!黄四郎等人怕是要造反了。”语气颇为焦虑和担忧。

闻言,许行舟朝怒气冲冲的鼓声来向看去。

他目光一凉,“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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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浓墨倾倒的天际撕开一道裂痕,巨大紫色的雷电照亮天地,轰隆声后,有彗星拖尾弥留。

彗星坠凡,在当世,应视作灾难之象。

“官人,你看这天象。”白云寂的声音愈发颤抖了,颇有大事不好之意味。

许行舟止住步伐,抬眼望去。

他素来冷静沉着的面庞上出现了鲜少的担忧,凝着他眉间乍然升起的轻愁,白云寂只觉有一条冰冷的蛇缠绕在他的脖颈上,让他难以呼吸。

白云寂是个恪守规矩的老吏,便是再担心,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贸然打探一两句上峰的心思。

他只得迈布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饶是光阴轮转,许行舟如何也无法忘记,在百年前当朝女王驾崩之际,他也曾在冷寂漆黑的雨夜中亲见一番此种光景。

彗星尾迹在许行舟眼中消逝淡去的刹那,往事开始流转。

“逼宫了!”

“造反了!”

天边的彗星尾痕尚未消退,便有一支烟花伪作的信号弹在天边绽放,紧接着太子便带着一干精锐踏破了宫门,将许行舟等人步步紧逼到了寝宫门口并围了个严实。

许行舟自是记得。

前世女皇咽气的消息尚未飞出寝宫的珠帘,太子便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帮人马来逼宫。

太子见他执剑相对,直骂他是鹰犬走狗,将凤仪司的做派承袭了个十成十。

“只要你将传国玉玺和毒寡妇的骨灰交出来,本太子便饶你一条生路。且,日后承位后,亦可算你护驾有功,天下律法皆交你掌握,以及宋家的爵位也由你承袭。可好?”

旁的话,许行舟或许记得不太清楚了。

但是这话,他尚且是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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