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里没明说,但表情上还是带出来你怎么还在这里的意思。
“误会?”郎青嗤笑,咄咄逼问:“你就是现在从兜里掏出一个订婚戒指,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伊莎雅夫人滞了滞,因她真的带来了一只戒指。
她表情太生动,看得苏遥嘴角抽了抽,这位出身平民的公爵夫人可真藏不住事。
但又想到自己马上要面临什么,又有点笑不出来了,餐桌下踹了诺尔好几脚,力道越来越重。
终于,诺尔有点无奈地抬起头。
“再用力,我腿要断了。”他低声说出苏遥意想不到的话:“是我建议母亲这样做的,你踢我也没办法。”
苏遥拿眼睛狠狠瞪他:“搞什么,你看我像想结婚的人吗?”
诺尔知道她不想,但她可以拒绝母亲表明态度,他却不能在发生那样的事后,让哥哥不对她负责。
或者说得再自私点,只有她拒绝了哥哥,他才……
“你不喜欢,就和母亲说清楚。”诺尔放缓了声音。“她总不会绑着你不让你返校。”
听起来像是很有道理,但诺尔却不清楚,苏遥是真的有点慌了。
身为虫族间谍,她是没有自主选择结婚对象的权限的。
她如果被肯尼迪家的继承人求婚了,只有请示过虫使,才能明确同意或拒绝对方的告白。
Omega间谍本就是一种稀有资源,苏遥不确定在虫族在基因药剂推行的这个阶段,会不会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而让她放弃特伦斯公爵,转投路修斯的怀抱。
这怎么行,她好不容易谋划潜伏到特伦斯身边,就是为了过上无人管辖的养老生活。
如果上了路修斯这条船,岂不是立刻就被动卷入了虫族基因药剂的案件?
苏遥决不能让伊莎雅夫人对她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当即加入她和郎青的对话。
“夫人这么率真,那我也有话直说了。”她放下刀叉,搓了搓手指:“你也知道,我和路修斯非亲非故,为救他差点把命搭在地下,是不是得给我点……?”
她摆出拜金女的态度,本以为会令伊莎雅夫人不喜,却没成想,她听到后肩膀反而松了松。
“是,你想要多少钱?”她松口气般笑了笑,竖起三根指头。“这个数怎么样?”
苏遥傻眼。
伊莎雅夫人以为她嫌少,立刻又竖起两根指头:“我只能一下给你这么多,再多需要请示路修斯的祖母。”
这态度殷切得,仿佛路修斯是什么身患隐疾,天残地缺,急需抛售出去的赔钱货。
斜对面的郎青冷冷瞪了一眼苏遥。
她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马上狮子大开口:“肯尼迪家主的性命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我也不要太多,给几个点肯尼迪家原始股就行。”
伊莎雅夫人果然露出为难的神色。
苏遥刚松口气,就看到她竟然低头细细思索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很快抬起头说:“股份我不能直接给你,这是肯尼迪历任公爵夫人才享有的红利。不过,如果你愿意……”
苏遥猛地拍桌而起!
“伊莎雅夫人!”
“母亲!”
一道厉声呵斥从远处传来。
苏遥回头,看到还穿着睡衣的路修斯在智械人管家的搀扶下匆忙赶来,冷风吹乱他淡金色的发丝,他唇色苍白,脸庞有种病态的脆弱感。
“母亲,我会处理好这些的,请不要随意插手我和朋友的事。”
伤势未愈的路修斯神色凝重,眸底幽深,用一种苏遥从未见过的严肃态度对伊莎雅夫人施压。
伊莎雅夫人蹙眉,语气有些不自然地僵硬:“我也是为你着想。”
苏遥旋即愕然。
难道说……这场晚宴并不在路修斯的预料之内吗?
而且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哈?
虽然她并不想和他结婚,但一个不久前还趁她麻醉把她全身看光的变/态医生,对待想让对女方负责的家人的态度,这也太渣了吧?
苏遥自己也不是好人,但这不影响她双标的鄙视路修斯。
于是正大光明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路修斯深深看她一眼。
“既然大家都吃完了,那就散了吧。”他三言两语结束这场鸿门宴,冲苏遥发出邀请:“来,我送你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