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菲赌场潜伏第二天,苏遥依旧没逮住散播虫族基因药剂那个线人。
“明天再没线索,先去传单上的医院看看。”
苏遥告别泽尔维,回房冲了个澡。
水流冲刷她清丽的脸庞,苏遥闭上眼,沐浴露慢慢清洗掉赌坊染上的血气,脑海里却一直不时闪过刚刚那位吉布森家族上校的摘下墨镜的脸庞。
剑眉星眸、五官硬朗,体态端正挺拔。
……非常非常眼熟。
苏遥很确定自己曾在哪里近距离见过这个军官,但任她想破脑袋,死活想不起来。
“最近一次近距离接触军官,应该是机甲系典礼上那天。”
苏遥将那天贵宾席上每一位军部来宾的脸和奥托一一对应,结果一无所获。
这种记忆被仿佛谁篡改的感觉非常诡谲,让苏遥膈应半天都没睡着。
第二天和泽尔维碰面,他疑惑地盯着她略略发青的眼眶:“你昨晚又回三楼玩了?”
“我可没那闲情逸致。”
苏遥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有点事想问你,吉布森家族的事方便我打听吗?”
泽尔维眼神谴责:“不太方便。都说了,人家有未婚妻。”
顿了顿又说:“但你可以打听一下别的上校,刚好有比较方便的。”
“不方便就算了。”
苏遥会错了意,头疼道:“说好的不提法尔洛斯呢?算了,我回校自己打听。”
她转身就走,身后,男人的靴声顿了几秒才慢悠悠地追过来。
重新返回赌场二楼。
苏遥这次没有让泽尔维下注,而是自己下场,在二楼荷官忐忑紧绷的接待里,像个普通赌客一样有输有赢地玩着,半天下来小赔了几十万。
临近下午的时候,一位男Beta若无其事地来到苏遥旁边。
一开始,苏遥只将他当成普通赌徒,但很快就敏锐地感觉——这个赌徒和荷官似乎认识,一直在对眼神。
荷官的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线了。终于,男Beta悻悻地哼了一声,拢了拢筹码和苏遥搭话。
“这位女士,您好像不太擅长扑克?”
苏遥抬起眼。
男Beta穿着体面,仿佛来自帝都精英阶层的打扮,谈吐还算得体。
她懒懒地嗯了一声,拨弄着翻开的扑克——花纹繁复的卡面烙印着黑桃A,这些内嵌在塑封层下的新型油墨材料非常轻薄,精神力感应起来,比骰子难更多。
特种作战院异能系的学生应该更擅长这种精细工作。
苏遥更喜欢冲上战场,开着机甲见谁砍谁的痛快。
男Beta笑了笑说:“扑克其实也都是心里博弈,来看我,马上包教包会。”
他很卖弄地将一张扑克在指尖旋转:“真正的底牌从来不在手里,在对手相信你握有底牌的恐惧里——”
他扣住庄家的牌,眼神迅速在所有赌徒脸上略过,露出了然于胸的神态。
“你知道为什么赌场都用绿桌布吗?因为人在焦虑时视网膜会对绿色敏感,而焦虑,正是最好的破绽放大镜。”
喋喋不休的念叨里,苏遥无语地笑了一下。
但出于顶级间谍的敏感嗅觉,她果断配合地顺着话题,和他攀谈起来。
“你真的很专业呢,是经常来赌博的客人吗?”
“请不要将我和那些赌徒混为一谈,我毕业于哈克商学院金融系,扑克只是我放松压力的业余爱好。”
“看您的谈吐就不是一般人。”
“哈哈,承蒙您的夸奖。”
几轮不动声色地试探里,Beta谈笑风生地已经赢了二十万筹码,其中有几次并没有拿到很大的牌,全凭气场吓得其他赌徒不敢跟注,自动弃权。
苏遥单手托腮,目光略过Beta右手无名指的戒指。
那是枚平平无奇的婚戒,简约的款式线条流畅,在男人每次摸牌时,都会不经意地将印有花色的部分在戒指上一扫而过。
众所周知,摩菲赌场有非常全面的防作弊仪器安检,将那些心怀不轨的赌徒全拦在了场外。
但……这并不代表,摩菲赌场自己不会出千。
原来是一位诱赌师。
苏遥联想到他刚刚和荷官的眉来眼去,和此刻炫技般讨好的表演,品出了些味道。
二楼的荷官已经都认识她了,没人有胆子宰她这个来自柴尔德家的客人。
所以,眼前的这个诱赌师……是赌场东家怕她输多了不高兴,特地送过来带她赢钱,哄她开心的?
难怪演技这么浮夸,感情和以前的专业太不对口。
苏遥感觉这真是个摩菲赌场特色地狱笑话。
她随便跟着下了两注,果然赢了六十万,羡慕得其他赌徒眼睛都绿了,恨不得当场交钱拜这个诱赌师为师。
苏遥装作高兴的样子,转手给诱赌师发了十万小费。
诱赌师眼神在那十万上定了定,故作大方地拒绝:“这是做什么,今天能和这么漂亮的女士一起打牌,我已经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