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闹了!
喉咙里发出一阵不满的咕噜音,他跺跺后脚,原地躺下,在键盘和文件上来回滚了几圈,掀起一阵四散的雪兔毛。
“乐乐。”
对方声音微沉,曲乐昕扭头望向男人,被侵略性极强的眼神一惊,心头莫名发怵。
耳朵缓缓垂下,讨好地蹭蹭面前的男人,轻轻“叽”了声。
只是有一点点想大哥了。
而且,他不能让肚子里的宝宝刚出生就没了爹啊……
陆景行对于小兔子的主动亲近很是受用,神色稍霁,大手抚摸兔脑袋,将颊侧的毛盘得服服帖帖。
曲乐昕虽是兔族,但后者是一个集合概念,底下分支众多,严格意义上来讲,对方算作侏儒兔。
人类时个子便不算高,两只兔耳朵又圆又钝,再小点时,经常被同学认作是猫耳,为此哭了许多回。
返祖成原型,更是可爱。
圆润的身体蜷成一团,耳朵乖顺地竖起来,整只兔子散发着格外无害的气息。
只需大手轻轻一合,就能把他关在里面,任对方“叽叽”叫多少回也不管用。
手上力度加重,直至曲乐昕察觉到自己身体被虚虚罩住,疑惑地“叽”了一声。
陆景行眉间一松,不经意开口问道:
“乐乐,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半个月前,陆绍钧去执行秘密任务,原定一星期后回来,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杳无音信。
怀带秘密死去的雇佣兵多如牛毛。
陆景行稍觉遗憾,自家兄长就这样轻易地谢幕。
但随即,心头涌上一阵隐秘的兴奋。
对方多年来刀尖舔血,结识不少仇家。
又能给乐乐提供什么安全富足的环境?
死了便死了。
手越收越紧,他望向指缝间的掌中之物。
和小兔子略带惊恐的眼神对视,清浅一笑,呢喃道:
“嗯?乐乐,回答我。”
声音寡淡,细听又很浓烈,裹上几分势在必得。
“叽!”
发什么疯!
曲乐昕不住地蹬着后腿,二哥好是好,却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他听不懂,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兔牙猛地啃上指腹,哼哼唧唧道:
“叽!”
放我出去!
陆景行任由小兔子抱住指尖啃,兔牙很钝,一点也不疼,反倒痒得很,酥酥麻麻,带着湿漉漉的津液,舔得到处都是。
男人看了只想笑,想起书柜后面有个暗格,放着前些天他叫匠人打的纯金笼子。
也不知要是把乐乐放进去,会不会住得开心。
不多时,他的几根手指沾满口水。
陆景行换了个手拢住曲乐昕,当着小兔子的面,唇舌擦过指腹,将唾液吞了个干净。
曲乐昕忙捂住眼睛。
二哥不害臊他还害臊呢,怎么这么不讲文明!
跺跺脚,又在手心里蹦来蹦去。
“叽叽!”
跳得久了,曲乐昕有些脱力,老老实实趴在男人手心里,大口喘息。
陆景行见小兔子上蹿下跳,颇为可爱,也不开口打扰对方兴致。
拿起手机悄悄拍下许多live图。
对方返祖为兔子着实不便,可也有一点好——小小的兔脑袋很快就会把刚刚的“大哥”忘个干净。
“叽。”
曲乐昕长长吐出一口气,还没歇没多久,小腹一抽,肚子立马涌上一阵翻江倒海。
疼痛来得格外突然,较之先前的孕痛还剧烈,曲乐昕浑身冰冷,死死咬住前爪,扯下一嘴白毛,可还是无济于事。他实在太疼了。
仿佛有一千根针在扎他,又像有只手把他的心肝脾肺搅作一团,放进洗衣机滚筒里大转三天三夜。
好疼好疼好疼!
曲乐昕“叽叽”大叫,身下又湿淋淋的,汩汩冰凉的液体奔涌而出,心下一惊,只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了。
“叽……”
宝宝,是他的宝宝。
眼泪婆娑间,依稀见到陆景行慌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