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扶着楚伏天的手站起身,拎起医疗箱后他还想收起无菌布,却被楚伏天拉走了。
“东西都脏了就直接丢了吧,这种地方也没人会来管卫生。”
江云表情有些飘飘然样的恍惚,就算没疯,他的认知也肯定出现了异常。
楚伏天皱眉,虽然他知道缺少理智顶液的刺激,正常人类见到这样的场景很难保持理智,但他本意是不希望江云看见真实的诡异的场景,不是想让他陷入混乱的。
他微微低头凑近江云的脸,“你说看东西奇怪?江云,你现在看我们是什么样的?”
江云看向朱星辰,“火焰小狗。”
江云指向管谏诤,“七彩小蜗。”
江云望向范郁,“透明水母。”
最后江云握住了捧着自己手的触手,“粉红章鱼。”
“这,这……”朱星辰挠头有些混乱,“该说江医生病得不轻呢,还是一切正常……”
楚伏天低笑着握紧了江云的手,他眼神专注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宝物闪闪发光在回应他一般,“江云本身足够理智,大脑能自动将这一切转换为他能理解的模样,提炼要素简化外形,直面真相又不至于陷入疯狂,这正是他的特别之处。”
“这样么,组长你好像很了解江医生一样……不过好吧,江医生没事就行。”朱星辰也不纠结了,再纠结他怕自己脑子要烧了。
管谏诤拍了拍手掌处没消化干净的残留毛发,“看来江医生确实挺适合二三组。”
范郁还是双手抱胸的姿势不置一词。
楚伏天牵着江云小心带他避过地上的残骸,“走吧,快到最后了。”
这一次他们没走多久,树木便开始稀少起来,剩下的也都如同枯死了一般扭曲萎缩,最后出现了一片空地。
空地的中央有个两人高的椭圆形的黑色肉茧,祂表面崎岖不平,就像是放大般的细胞组织一样,每格细胞像是在呼吸般鼓动,每当鼓起,肉茧表面的黑色变淡能看见里面孕育着危险的红色。
这个黑色肉茧周围还有几根如丝线般延伸出去的硬化物质,似乎和那几具登山客干尸手腕中长出的枯枝差不多。
这些硬化物质组成了明显的六个角,如果祂需要六个祭品来催化自己破茧,那么祂的确需要王金宝出去再找个人,只是王金宝的死亡结局也早已注定,他早就是献祭了六人之一了。
“呜哇,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朱星辰盯了这东西一会儿就有些头皮发麻,他搓了搓手臂后退一小步,“江医生,你看这东西什么感觉?形容一下?”
江云很是坦然自在,就像是身处另一个干净的空间一样,“在我眼里,它是个沾满草莓酱的白煮蛋。”
沾满了草莓酱的鸡蛋?
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朱星辰疑惑:“难道是外国人的吃法吗?组长,你会这么吃吗?”
楚伏天瞪了他一眼,“我是华国人。”
朱星辰脑袋一缩,“哦对。”
管谏诤叹气,“组长之前也说过很多次了,他是混血但在华国长大。好了,重点可不是国籍,而是眼前这个东西。”
朱星辰收起了嬉笑打闹的神情,满脸严肃,“嗯,要怎么做?”
这个黑色肉茧很明显就是灾害源头了,谁知道里面东西一旦破茧会不会到处吞噬生命,它究竟孕育着生命还是生命收割者呢?
楚伏天:“范郁你带了符纸吧,先尝试封印。”
范郁嗯了一声,他皱着眉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旧报纸叠成的小包,像拎着婴儿使用了一整天的尿布一样,两根手指捏着慢慢打开,满脸嫌弃地捏出了一张画着朱砂符文的符纸。
他走近黑色肉茧将符纸贴了上去,实际上是丢上去的,那符纸边缘瞬间如生锈般泛黄缩水,赤红的文字还想坚持一下,但没过几秒便被粘液吞噬,成了完全濡湿的废纸。
“没用。”范郁不屑到。
朱星辰探头:“有没有可能是使用者的问题。”
范郁翻了个白眼,“那你来试试?”
朱星辰摆手退后,“算了算了,我和这种玄学的东西八字不合,再说在什么封印遏制上确实是其他组比较擅长,毕竟我们只会消灭。”
江云:“那么这个巨大的草莓酱鸡蛋,嗯,东西,不能消灭吗?”
朱星辰身体一抖,好似要把身上的鸡皮疙瘩给抖下来,他搓搓胳膊靠近江云悄声到:“江医生实话跟你说,我看到这东西寒毛都竖起来了,要是我去用火烧我觉得我会被诅咒!”
再说这个体积就是烧也得至少烧个三天三夜!
管谏诤也跟着摇头,“我和范郁的能力都偏向肉搏,要我们去解决它就是单纯的抠挖了。”
“这种时候还得组长来!”朱星辰期待地看向楚伏天。
但楚伏天并没有回应小狗的期许。
“组长?”
楚伏天:“还是先封印吧,用更多符纸,要解决这枚卵还得先和它的主人通气一声。”
“害,原来是组长认识的,那就好办了。”朱星辰一拍额头,浑身警惕的气息瞬间散去,仿佛只要楚伏天一句话,他的态度就能来个急转弯。
范郁也很干脆,他直接抖着旧报纸一股脑将符纸全都撒到肉茧上。
这些符纸很有灵性,它们无风自动,全部自觉展开贴在了肉茧表面,与此同时边缘迅速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