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菜其实不够五个大男孩吃,但他们也不是普通人,对食物的需求不高,可以不吃也可以全吃完。
有朱星辰在,他肯定非常给面子的,边夸秦无纾手艺边添饭,就差没把排骨汤的残渣刮走。
再坐了片刻,他们便与秦无纾告别。
临走前,朱星辰又对着秦无纾夸夸,说什么以后一定还来蹭吃蹭喝,江云提着医疗箱等待,顺便再驻足欣赏会儿四季玫瑰。
管谏诤:“江医生要是喜欢,我让妈妈看看能不能剪几朵给你?”
江云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只是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些花在深秋这样的天气还能开得如此娇艳欲滴。”
楚伏天:“因为泥土之下是我的肉。”
“什么?”江云愕然。
“咳咳,这个我来解释吧。”
管谏诤明显是怕他妈妈听到奇怪的话题,拉着还想絮叨的朱星辰就走,“妈,我送送他们。”
秦无纾笑着摆手:“孩子们下次再见!”
从管谏诤家别墅到泰和原著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他正好给江云讲讲以前的故事。
“当初我有幸遇见楚组长成为祂的眷属时,曾求过恩赐想让我妈种花养花轻松些,毕竟她也就这一个爱好了。”
朱星辰:“所以组长就给了你块肥料,额,我是说,肥肉,让你妈养花?嗷!”
朱星辰脑袋受到暴击,他还差点咬到舌头。
楚伏天收回拳头,对着江云的语气则低声温柔:“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父亲去世,我也来送一送,管谏诤就说想当我眷属,于是我给了块肉算他有如此勇气的嘉奖。”
“诤诤居然是主动想变成异种的吗!我还以为咱们都是被选中,然后再选择成为异种的呢!”朱星辰胳膊肘拱了下范郁,“范郁你呢?”
范郁沉着脸,就算是美味的饭菜似乎都不能让他的心情变好,“被迫的。”
江云:“原来管谏诤是主动派。”
管谏诤有些害臊:“不是,江医生你别乱说,组长省略太多了!”
*
十年前的管谏诤还是个初三生。
那时距离中考还有几个月,在外地谈生意的父亲推了半年的工作,就为回来陪伴他直到中考结束。
那天的管谏诤本该欣喜地迎接父亲回来,但提前抵达的却是父亲死亡的噩耗。
收到消息的妈妈在看到死亡证明的照片后便一蹶不振倒下,送进医院修养了。
管谏诤坐在床边直到天明,身体僵硬满是疲惫,头脑昏沉意识涣散,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大清早,帮忙送父亲遗体归来的车队已从洛城回来。
除了打头的父亲沉睡的面包车,后面跟着的车里大多是父亲做生意时交的朋友。
一些叔叔他也见过,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清一色的惋惜,口中对他说的也都是“节哀”。
只不过管谏诤太累了,他没力气哭,也没力气点头应付叔叔们,他甚至没有跟着父亲棺材进房门的力气。
浑浑噩噩中,他突然发现一个身材样貌鹤立鸡群,穿着长风衣的奇怪金发外国人。
这个戴着墨镜的外国人气质凌冽,就差挂个“生人勿近”的牌子在身上。
但管谏诤下意识觉得自己得和他聊聊。
男孩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这位陌生外国友人面前,墨镜移来,管谏诤居然感觉自己在被透视,好像他那墨镜后的双眼能读心一样。
“你好,你也是我父亲生意上的朋友吗?”
“不是。”
标准的普通话让管谏诤怔了一瞬,然后他停滞的思维开始疯狂运转,生意上无关,气质又如此特殊,这样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混在车队里?
忽然,管谏诤福至心灵,他喉头滚动,“那,我父亲的死,和你有关吗?”
外国人微微点头,“算是,但他是被我的敌人杀死的。”
“你的敌人?为什么?”
“因为他请我吃了顿火锅。”
就因为,一顿火锅?
管谏诤只觉得荒谬。
等等,听那些叔叔谈论时提到过,父亲的遗体意外整洁,他们在帮忙擦身的时候甚至看不到什么致命伤,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上的死因一栏也只有猝死二字。
管谏诤再次灵光一现,“你,您,是人类吗?”
外国人有些意外,“不是。”
“所以您的敌人也不是人类,那么我父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他可不愿接受一句轻飘飘的猝死。
“灵魂破碎。”
这是什么非现实的灵异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