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真的很没有危机感，楚伏天急得快跳脚了，他依旧笑着，“那还是算了，人类是社会性动物，没有网络聊天会难熬的。跟我讲讲盯上我的异种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祂也是星外神祇对吗？”

他轻拍楚伏天的胳膊暗示他放松，接着轻推他的背让他坐下，然后继续撸着背顺毛。

“嗯，祂，算是个奇珍收藏家。被祂抓住的话，性命无虞但一定没有自由，比关在鸟笼中的珍禽还压抑。”楚伏天似乎很了解那位星外神祇的作风，预料到江云落到祂手中的后果。

江云耐心听着，手上顺毛的动作不停，但他也在不断试探。

手在不断向上移，抚摸过楚伏天的后颈，捻上他后脑的碎发，也不知是沉浸在对敌人的厌恶中，还是对江云的纵容，他没有阻止江云手上动作的意思。

楚伏天的确沉浸在了回忆中，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仇恨，他与那位星外神祇过去便有纠葛，现在祂盯上江云更是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也不知他纷乱的思绪想到了什么，连带着空气也在颤动，江云担心他控制不住情绪把自己家给掀了，暂且放下敌人，找其它话题转移楚伏天思绪的重点吧。

比如，他自己。

“虽然你们都是星外神祇，但差别比人类与异种之间还大吧？”

江云抬了把椅子坐在楚伏天对面，他覆上楚伏天扣紧的十指把他的注意引到自己身上。

“我刚进调查局时就闻到你的身上有股……异香？不像香水那么刺鼻，也不像花香那样馥郁，淡淡的，却又沁入灵魂，这是你这个层次的存在会有点特性吗？”

视线聚焦在江云身上，望着只承载自己身影的澄澈眼眸，楚伏天的心就能静下来。

“算是吧，对其祂异种来说，这是警告是威慑，是上位者使其服从的天然指令。就像地球上动物的荷尔蒙，不过是可调控的，我不会让你感到不快。”

江云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继续问到：“神祇们是某个种族的顶点吗？你的原形是章鱼？是不是也会有相应的弱点？”

“不是，种族的首领一般就是最强的个体，被称为星外首领。我们虽然有原形但不以地球生物为蓝本，不会有人类熟知的生理弱点，只有特别掌控的权能。另外，我们的形态也是能随意变幻的。”

楚伏天抬起左手，他冷白修长的手迅速融化，皮肤渐渐变粉，模拟出了五条肉肉的触手。

许久未见到楚伏天伸出触手，江云福至心灵询问到：“楚组长可以完美控制触手？”

这种事就像控制手脚那样自然，楚伏天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当然。”

“但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你曾因为尸体上沾染的东西刺激到触手失控……”

而且他控制的都是黑色触手，当初双腿变异而成的是可爱得多的粉红触手，还是说他躯体是粉色的，但额外控制的触手是黑色的？

楚伏天看着他轻笑，“江云觉得，一座经常喷发的活火山，和一座久久未喷发的休眠火山，哪个更可怕？”

考他地理吗？

“火山喷发就够可怕的了，硬要说的话后者不稳定因素更多，积蓄的力量更大？”

“一个经常发脾气的人，和一个隐忍不发的人，哪个更危险？”

“后者吧，因为不知道他背地里会想什么做什么。”

楚伏天笑得更开心了，“那就是了，我的失控也只是做戏的表象，让其他组的人安心罢了。比起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容易失控暴露自己能力的野兽更能让他们安心。”

刻意的言语与破绽让他们以为二三组的只是和动物基因融合的变异人，可爱的粉色也只是故意伪装，想给江云留下一个能够接受的好印象，而真正的他是可怕的漆黑。

或许零一组的人类能感知到他身上恐怖的气息，但一个能被普通人的棍法打退的章鱼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江云清楚，那楚伏天只是对他一退再退而已。

他只是被偏爱了。

楚伏天蹲下身，他仰头望着江云，那修长的脖颈就在江云手边，只要他想便能扣住要害。

“我只是想让他们减少些敌意，至少是对你的敌意。虽然这也骗不到零一组那几个有高深修为的人类，但你击退我，他们总会对你有认同感的。”

“我希望他们能帮你，而不是像对朱星辰他们一样排斥唾弃。”

“别害怕，别后退，好吗……”

他将真相全部告知，他不会让欺瞒与未知将两人隔阂，他想让稀世珍宝毫无芥蒂能够放心将他当成永恒的避风港。

江云也明白，楚伏天正主动把牵着他脖颈的锁链送到他手中。

“听起来，你一直在为我着想，那么你呢？”江云双手擦过楚伏天的脖颈，捧着他的脸俯首，“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只希望你能一直注视着我。”

这是怪物唯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