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辰跑一趟。”楚伏天的手机收到葛炳文发来的消息，“去零一组那里拿表格。”

经过一天一夜加班加点，美术馆事件已收尾完成，只不过还剩下最后一项，上面临时要求补充的材料——需要提供所有参与到美术馆行动中的人的联系方式。

朱星辰手脚利索没一会儿拿了张纸回来，上面是异常调查局二三组成员的名字，后面的联系方式全都空着。

“郝主任那里应该有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吧，怎么还需要我们自己写？”

江云捏了捏纸张手感有些特别，在填了联系方式后他们还需要签一次名，恐怕笔落纸张后签名就会有效力了。

朱星辰：“江医生你说档案里的？那都是瞎编的。”

江云一顿，难道二三组就他最“乖”，什么都填的真的吗？

“而且这张纸我觉得怪怪的，拿还行，但要我签名字还是算了，江医生球球了，你帮我写了吧。”朱星辰央求到。

江云叹了口气，“这张纸确实有法术效力，所以就算是我代写也不能写假的，签名就算了，电话号码得写真的。”

“好吧。”朱星辰扁嘴报出了一串数字。

江云端端正正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替朱星辰签了名，只是在写名字时落笔滞涩，得强硬些才能写上。

他写完问楚伏天：“楚组长，你也需要代写么？”

“不用，我自己写就好。”

楚伏天根本不怕人类设下的小手段，他从江云手中拿过笔，流利地写下一串数字与“楚伏天”三个字。

黑色的墨在白色的纸上晕开，让“楚伏天”三个字周围都变灰了些。

神明都自己签名了，作为眷属的管谏诤自然也要跟上。

管谏诤：“我也自己写好了。”

这下搞得朱星辰浑身尴尬，好像他有多怕是多矫情一样，在脑内搜索一遍总算想到能转移大家注意的话：“哦对，我回来时他们还说要组长你亲自交一下这个纸，说是要给上面派的人露个脸。还有局里的新年福利到了，就是米面肉菜啥的，虽然按人头分但有些零食先到先得，郝主任说的。”

楚伏天皱眉，“知道了。”

管谏诤干脆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好，我跟你一起去拿。”

江云：“那我也跟……”

“江医生你就坐着多休息休息吧，发的福利袋子又大又重和路边石墩子差不多，这种体力活就交给我们。”

朱星辰劝完江云转头怒瞪范郁，他已经预判到了结果，站起来双手撑腰声音拖长，语气充满埋怨：“范郁，你又不去？”

“你们两去够了。”范郁盯着手机面色不虞。

楚伏天也不想去，等朱星辰和管谏诤都开门站门口了，他也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朱星辰无奈：“组长，你得去露脸啊，零一组的人特地叮嘱我的呢。”

楚伏天不情不愿，又盯了江云好一阵才拿起纸离开。

没有吵闹的小狗缓和气氛，江云和范郁也不是多话的人，此时空气安静地可怕，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经历了这么多，江云自认为也算了解了朱星辰和管谏诤，但唯独范郁还有家庭背景的空白，还有一条“对异种格外有敌意”的注解。

会咬人的狗不叫，范郁平日沉默，动起手来可不留情，招招致命。

而且也不知他收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在他们讨论直播时范郁心情便急转之下，从到冷落冰霜到目露凶光似乎只是瞬息。

范郁糟糕的心情甚至影响了周围的温度，即便冬日暖阳穿过玻璃来到江云后背，也无法驱散身体的寒冷。

江云都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了。

轻轻的咔哒一声，范郁似乎按动了手机关机键息了屏。

江云瞬间寒毛耸立，他下意识出声询问：“范郁，你最近是遇到什么……”

他出声的瞬间，自范郁周身爆发出多如牛毛的半透明长须，眨眼间便覆盖住整间医务室，质感就像从内部看去的蚕茧一般。

这是异种的结界？

江云顿感不妙，他刚起身就被范郁扑倒掐住了脖子，办公椅也被带倒在地，他抓住范郁的手臂尽力挣扎，可脖子上的手如同铁箍，根本挣不开。

他张嘴努力呼吸，根本没空说话，救命都喊不出来。

而范郁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就像是正在按死一只蚂蚁一样，冷漠无情地看着江云喘息。

窒息感很快涌了上来，江云眼前发黑意识也在涣散。

似乎是这具身体的缺氧程度抵达了临界值，江云感觉自己的肺部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不少空气，胸口下意识挺起，同时也拯救了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此刻他的大脑异常清醒，手臂也有了反抗的力气，江云随便摸到了什么就往范郁额头甩去——是他的医疗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