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侧妃的方子里本是有当归的,之前并未有什么,说明可以服用,只是今日已有流产的征兆,药材里能起此作用的只有当归,所以罪臣只得死谏。”姜贺小心翼翼说完,并不敢看二位贵人的眼神,将头磕在地上。
“陈太医在宫里吧?”孟淮问道。
李德海连忙回道:“回王爷,安侧妃娘娘这边不舒服便立马请了陈太医入宫,正在西嘉宫偏殿候着。”
“去请文太医一同前往西嘉宫,正好这最权威的太医都在,姜王嫂久病不愈,来个会诊也无妨。”孟淮将事情都安排妥帖了,孟章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细雨,你去接姜王嫂。”孟淮命令道。
“是!”细雨拂身准备离开这里,李德海招了个小太监过来,“让这奴才带细雨姑娘去吧。”
待细雨走后,孟淮在紫宸宫正殿便没再说话,直到太监传信说文太医已进了紫宸宫,他才慢慢起身,扯了扯身上的紫貂披风,对孟章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兄,请吧!”
安盛淑听说城主要过来,还打扮了一番,孟章等人到的时候,她款款行礼,风情万种。
除了孟章,在场的人俱是眉头一皱,孟淮是看不惯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其余几位太医则是见不得病人如此折腾。
几人刚坐下,姜僖便来了,她面色虚弱,刚进门便先寻找父亲的身影,见他好好站在左侧,担忧的心便舒缓不少。路上时,细雨姑娘已将大致情况告知她,并强调父亲并未被用刑,可自己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她面色一赧,本没什么血色的脸增加了不少红晕。
一进门,细雨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微弱几乎不可闻,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自己刚从外面的环境进到屋子里,只闻到一丝。
三位太医轮流替安盛淑把脉,问诊,最后几人在一起激烈讨论。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停下了讨论声,“回城主,经臣等三人合计,安侧妃娘娘此次不适应是意外,不知娘娘平日可有静养?”
“你们什么意思?”安盛淑恼羞成怒。
“娘娘月份尚浅,本就不安全,故一个疏忽也极有可能导致子有损,像刚才这般行礼是万万不能了。”陈太医见她刚才如此大动作的行礼,推测她平时的动作也不精细。
这才堪堪堵住安盛淑的嘴,孟章问道:“那接下来应该如何,你们谁人负责安侧妃的胎?”
孟淮不紧不慢咳嗽两声,“既然都是误会,那本王姑且再相信姜太医一次。”
这话让姜僖困惑不已,她紧张地转头看着孟淮,他自是感受到了姜僖的目光,可也镇定自若,这两父女颇让他省心的是,即使有疑问绝不会叫嚷着分说。
孟章只得再问,“陈太医你二人可有把握?”
“臣等尽力!”陈太医二人叩首。
安盛淑自是不满大家对她肚子的胎儿态度,正准备发难,姜贺开口道:“虽臣不负责安侧妃肚子里的小王子,可臣还是建议药方子里要减少当归的量,且安侧妃应卧床保胎三月,这样方才稳妥。”
其他两位太医听完他之言,纷纷点头,最后由陈太医秉承:“姜太医所言极是,现下并未断定侧妃娘娘因何生出变故,还是小心为上。”
“那就照太医之言,扶安侧妃进内室休息。” 孟章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个定论。
安盛淑也察觉此事的严重性,不敢再使小性子,小王子有闪失的话,她也不会好过,更何况这可是城主的第一个孩子,平安诞下胎儿定能压姜僖一头,她只得由着嬷嬷扶着她进内室。
正好她从孟淮旁边经过,细雨则站在孟淮身侧,竟如此巧又闻见了那熟悉的气味,待安侧妃走后,她便没能闻见了,心想这安侧妃的胎确有问题。
“再为姜侧妃诊治一下!”孟章见安盛淑进了内室,心想着赶紧将这摊子收拾完,再进去安抚一下。
几人得令,轮流把脉,最后轮到姜贺为女儿把脉,他小心说道:“是我连累了贵人。”
几人简单交流后,依然由陈太医给出诊断结果,“姜侧妃娘娘这是郁结于心,久居内室,人更是乏了。要保持心情舒畅,多晒太阳,多食多走动!”
“既无大碍,姜王嫂可要谨记太医的医嘱。”孟淮竟早于孟章关心起姜僖,惹得姜僖不好意思极了,“多谢王爷关心。”
“依本王之意,九祀节近在咫尺,由姜王嫂负责内廷之事,王兄没有意见吧?”孟淮询问起孟章。
“她还在病中,多有不便。”孟章说道。
“那谁方便?安侧妃不也得卧床安胎?”孟淮明显带有情绪。
“我看还是淮弟,你负责吧。”孟章吞吞吐吐说着。
原来在这里等着,孟淮想也不想,“九祀节在紫宸宫举办,且内廷多为女眷,臣弟操持恐有不便。”
孟章仿佛真切考虑起这事的落脚处。只是孟淮在一旁煽火,“我看就姜王嫂负责,太医让她多走动,正好此事可让她分心不少。”见孟章还在犹豫,他又说道:“谁让王兄你这紫宸宫就两位美人,该充盈后宫才是。”
听见这话,孟章斜睨他两眼,只是后来眼神竟不知飘向了何处,孟淮装作不知道,“那臣弟告退!”说完,抬脚便往屋外走去。
“细雨姑娘还在这里,你一人怎么回去?”孟章朝着外面喊道。
“王兄多虑了!”孟淮留下背影,他什么时候脆弱到必须要丫鬟伺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