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轻笑了声,“怎么,膳房又虐待人了?”
梨花抬头看了眼孟淮,见他正戏谑看着自己,这打趣之言看来心情比较愉悦,那自己接下来所言要更容易。
蕊珠见状,在一旁小声说道:“凝珠今日忽感头疼,一日未进食。”
“哦?怎么了?”没想到孟淮竟关心起来。
梨花也顾不得肚子饿,赶紧接着话茬控诉起来,语气听起来竟娇嗔无比,“ 王爷将细雨姐姐送进那吃人的地方,真是冷漠无情!”
孟淮也不知为何,今日心情尚可,竟逗起来,“你不要忘了是谁救你出火坑的?”他竟忘了当初自己看着躺在孟章床上奄奄一息的凝珠时愤怒的心情,此刻竟还打趣起凝珠。
“可那也是王爷送我进去的,如果不是王爷,我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说到底还是因王爷而起,”突然她停顿了一会儿,猛地站起来将整个身子朝孟淮面前靠过去,两人四目相对,“王爷,你看我脸上的伤好完了吗?”
她问得认真极了,只是猛地动作吓得孟淮往后仰了几分,手肘撑在桌子上才堪堪稳住。
待梨花已站直身子,孟淮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他慢慢回忆刚刚那张放大的脸庞,大大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里面好似有无穷的光亮,他哪里来得及看脸庞其他位置。
“咳……”他将手握成拳头,靠近鼻子和嘴,可眼神竟打量到其他地方。
又过了一会儿,“本王看是已好完,可以当值了。”没成想堂堂淮王爷竟偷偷打量起梨花,观察她的脸恢复了往日光泽,只是红痕微现。
梨花没想到他竟说出此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孟淮的声音又打断了她的思绪,“这凤梨酥赏你二人了,下去吧!”
梨花最后不知如何出的正殿,当自己坐在床上她都还在懊恼,不但没能将姐姐救出,明日竟还要当值,全盘皆输。
“凝珠,你别想了,先吃东西吧,你都一日未进食了。”蕊珠摇了摇她的胳膊,企图唤回她的意识。
“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但咱先将饭吃饱再想办法,好不好?”蕊珠苦口婆心。
梨花抓起那凤梨酥,死命放进嘴里咬起来,仿佛放进嘴里的是孟淮,她用力咀嚼着,蕊珠见她虽动作吓人,好歹已经开始进食,便给她盛了一碗汤放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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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祀节在即,栖迟城张灯结彩,连梨花也感受到了节日的欢庆氛围。膳房更是忙忙碌碌,好不热闹,“李大厨,就这几样菜了。”梨花拍了拍手,将午时的餐定好,回到武淮殿。
今日孟淮难得没有出门,不过王闻也抱了不少公文候在一旁。孟淮看见凝珠回来,便端着茶杯摇了摇,她立刻会意从热炉上掺茶水。
“王爷,这是九祀节各城使臣的名单。”王闻双手奉上,他慢慢看了起来。
孟淮拿着折子打开细细看来,“勾陈国没定派谁前来吗?”
可这一问使得王闻面露难色,“这……”
“怎么?”孟淮拧眉问道。
“说是不派人过来,节礼由玄武王城使臣一同带到。”王闻小心翼翼说完,抬头偷瞄孟淮的脸色。
表情阴沉,“现在连脸面都不顾了,很好!”明着不来,暗着来一堆,他突然瞪了凝珠一眼,本歪歪扭扭站着的梨花立马站得笔直,大气不敢出,心想自己没有惹到王爷呀?
“不过,白虎王城这次前来的竟是大王子玉稷,”王闻赶紧捡重点说道,“不日就到。”
“传闻大王子杀伐果断,武艺高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白虎王城城主。按理说九祀节派个年纪轻的王子就行,这点让人琢磨不明白。”
“你派人盯着便是,玄武是谁来?”孟淮好像心中有数。
“二公主危萧玉和大王子危亭熙二人前来,听闻二公主颇有才干,在玄武王城胜任要职。”王闻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一讲出。
梨花对玄武知之甚少,只记得小时候,在玄武王城过了一次节,那是为数不多能见到父王的时候,他竟对着母妃笑。也是在玄武的扶桐城梨花第一次见姐姐,她美得像天仙,可她看起来好冷,梨花不敢靠近!
孟淮似看出了梨花走神,故意多问了一嘴,“玄武王城的人什么时候到?”
“大约还需5日,各个驿馆均已派人迎接。”王闻答道。
又看了好些其他文书,梨花实在听不进去,本是站在一旁打盹,慢慢身体往孟淮的椅子上倒,最后竟霸占了半张椅子挂在那里,整个人瘫软在地。
站在门口的蕊珠和王伍自然没看见这些,倒是王闻也当作没看见似的,一本正经讲公务。
孟淮低头看了凝珠好久,半个脑袋放在他右手的椅边上,顺带将他的手也压在下面,枕着睡挺软和!长长翘翘的睫毛下面,白皙的脸袋像剥壳的鸡蛋一样软嫩细滑,她竟如婴儿般睡得香甜,毫无防备。而放在椅子上的手慢慢顺着边往下滑,孟淮不动声色将手臂轻轻往上抬了抬,放在自己的腿边,没让她继续往下滑。又使眼色让王闻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把火炉往这边靠了靠,才继续议事。
直到午时的膳食到了,蕊珠进去回禀,看见王爷身侧的一团,她仔细地辨认了会儿,才看出来那是凝珠,顿时紧张得不知如何,“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