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六刻,梨花睡眼惺忪艰难地从床上起来,她轻捂胸口,在蕊珠的帮助下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蕊珠犹犹豫豫喊住了她,“要不,我一人去吧,替你向王嬷嬷请一日假?”
梨花轻轻摇了摇头,“我真没事。”说完便不顾蕊珠的劝阻,朝武淮殿去。
如今她跟着孟淮出门,她会武功不至于全吃亏,如果换成蕊珠,风险将更大。
更何况她不跟着孟淮,怎么才能找到机会和姐姐完成任务。
两人刚到武淮殿,便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
庭院里站了两排的侍卫扎着马步,大冬天只穿了内衬。蕊珠明显紧张了起来,拉着梨花的手不让她往前,声音颤抖,“出什么事了吗?”
梨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慢慢从长廊往前殿走,等转角后,看清了殿前几人才放下心来。
孟淮站在最前侧,左右是王闻王伍,李云海脸色忧愁,端着茶壶,拿着帕子立于旁。
仔细看孟淮,动作不稳,随时有倒的可能,正当梨花看得津津有味时,果不其然孟淮倒了,好在一旁的王伍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李云海也上前,焦急地说道:“王爷,已经半个时辰了,可以了!”
“噗嗤……”
突然的寂静,让听力一般的孟淮听到了这笑声。
他愠怒地循着这不和谐的笑声看过来,便见凝珠在那儿笑得花枝乱颤。她披了厚厚的毛裘披风,绒毛将脸衬得极小,笑意直达眼底,弯成了月牙状。
“王爷,这是准备改行伍了?”梨花戏谑地说道。
孟淮立马站得笔直,冰凉的眼神像刀子般射向凝珠,可凝珠丝毫没有约束,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孟淮拂袖,黑着脸进了正殿。
可哪里有长袖呢,今日的打扮乃是练武之人常穿的练功服,他拂袖的动作显得幼稚滑稽。
李云海着急了,孟淮未着披风,“王爷,您慢点,小心着凉。”
梨花见状,赶紧跟着向前。正殿里,孟淮站在火盆旁,背着手背对着她。
其实除了刚才孟淮站不稳的动作外,梨花观察到他着练功服身姿俊朗,除了稍显单薄,还挺是那么回事。
“王爷这是怎么了?突然着练功服,让人眼前一亮呢。”梨花见他生气着,赶紧捡好听的说。
可这话在孟淮听来,讽刺极了,他咬牙切齿道:“你刚才可笑得欢得很呢!”
不知从何时起,孟淮的冰山脸除了病气外偶尔也有了其他情绪,王闻倒是发现了,赶紧将李云海手里的茶壶抢过来,递给了梨花。
如今,已不需要王闻过多说什么,梨花也知道他的用意,他笑着退到了一旁。
梨花慢吞吞将茶倒好,“王爷,奴婢可没有笑话您,您先润润喉。”
也不管孟淮是否想接,硬将茶杯推到他的手里。
“奴婢是笑蕊珠胆小,见殿前这么大阵仗,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吓得不敢往前走了。”梨花解释了一番,当然她只管解释,其余的总能糊弄过去。
“哼……”孟淮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王爷还是先将练功服换下来吧,容易着凉。”梨花继续殷勤道。
王闻也赶紧在旁附和道:“凝珠姑娘说得有道理!”
孟淮堆积在胸口的气还没有地方消化,竟被凝珠拉着回了内室。
蕊珠将打好的热水放在架子上便退出房间关好了房门。
因为昨日的缘故,梨花也不再问他穿什么,看似在挑挑拣拣,实则很是随意拿了一套衣服,“王爷,今日穿这套朱红棉袍如何?”梨花眼睛明亮盯着他问。
他则气囊囊答道:“随意!”
听见他的回答,梨花不语,将外袍拿到火炉旁的架子上搭着,好去去寒气。
梨花递过拧过热水的帕子,孟淮胡乱擦拭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今早的锻炼,他连马步都扎不稳,早已汗涔涔。也不知如何坚持了半个时辰的,他是有气不知往何处使。
待帕子没了温度,他使了劲往凝珠身上扔过去,可这哪里难得到梨花。
梨花又拿着热帕子过来,王爷背上擦擦吧。
结果孟淮听见背这词,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不用了。”
正在这时,门外的王闻敲起了门,“王爷,今日的药水还未上,奴才进来了。”
梨花听见什么药水,多嘴问了一句,“什么药水?”
王闻一本正经地道:“凝珠姑娘有所不知,王爷昨日背磕伤了,姜小太医开的药,需每日揉搓三次。”
“你多什么嘴?”孟淮恼羞成怒。
王闻仿佛没听到,径直将药水递给了梨花,“凝珠姑娘手巧,麻烦你帮王爷上药,我一个大老爷们,怕把王爷按疼了。”
孟淮猪肝色的脸瞪着二人。
谁知梨花一点也没有推辞,“王爷您躺下吧。”
“本王不用你上药,你先……出去……”话音未落,王闻竟硬扶着他到床上趴着。
还没等他挣扎,王闻已经将衣衫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