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张怀碧的肌肤是否比她身上的绫罗绸缎更嫩滑,他绝不能在此倒下。他咬紧了牙,亦是向着黑熊狂吼出声,将两把板斧格挡在了胸口。
在黑熊冲向他时,他亦拼尽全力地去直砍向黑熊。黑熊体格高大,直立起来时,他的劈砍根本到不了要害之处。像是心知自己最后的全力一搏胜算有限,平生第一次地,他动手时紧紧闭上了双眼。
千钧一发之际,他耳边传来了一声重物砸向地面的轰隆声,预期中的重击并没有到来。
他睁开眼就见到了轰然倒下的黑熊,双眼仍然圆瞪,口中呜咽哀鸣。
陈猛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回事。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一个身披宽大斗篷的男人立在木舍的门前,位置与方才一分不差。
只是手中长剑嗡鸣,剑槽中流下鲜红的血。
竟有人能一剑斩熊!
陈猛喘息仍旧未平,他使劲睁眼想要从那黑色斗笠兜帽下看清楚此人样貌,怎奈此时精神松懈下来,才察觉到背后的撕裂剧痛。他身子有些摇晃,举着一把板斧倒撑在地。
待眼前清楚了些,他盯着那人的身影,脸一侧便吐出一口浊血来,“呔!”一声砸到泥土里。
陈猛转了身去,身子仍然有些摇晃,他强忍住眩晕感,几步走到一旁的大山石后,拽出一串东西来,猛地往肩后一甩,才提步往木舍走。
郑庆元急忙几步迎了出来,走过魏烜身边时,还不忘双手一揖到底,口中以极低的声音道了句:“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说完便跑了出去,一把搀扶着陈猛,向木舍走来。
待到了门前,苏旎隔着木门,这才看清陈猛刚才甩上肩头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两只幼熊崽!难怪……黑熊如此狂怒。
她心中微微一颤,蓦然便对此人好感全无。她本立在门前,猛地背过了身,径自走到了刚才休息的角落。
陈猛如今受伤颇重,对其他人的脸色就算是看见了,也有心无力。他注意到了苏旎的脸色,心中只有些许纳罕,此女容貌令人惊艳,却不知此三人的关系。
深夜之中,这三人的组合瞧着很是不同寻常,同聚在木屋之中,又是所谓何事?
钟南山一带乃皇家猎场,附近山民都有御林军常驻,连山民都不让放行,这些人是谁?
在他想明白这些问题之前,双眼一翻,人已仰倒了下去。
郑庆元显然对此状况已有预期,他熟练地将自己带来的包裹解开,拿出艾草来熏蒸他身上几处大穴。
此为古法,意为防止内毒在体内蔓延,诱导其发散而出。同时,他想将陈孟的身子翻转过去,却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做到。这魁梧武将之身,晕倒之后的体重根本不是他一人能翻转的。
郑庆元抬了头,眼巴巴地看着角落里安坐着的苏旎。
二人隔空相望,无人主动开口。
苏旎忍了又忍,终是站起了身,走过去帮他一起推动陈猛的身子。
只可惜以他二人合力,尝试好几次,仍旧无法翻动陈猛。他们俩面面相觑,又几乎是同时地,望向了一直倚门而立,沉默看着他们的魏烜。
魏烜便径自走去了角落里,背过身躺好,根本不带搭理他们的。
最后二人使了很多法子,才勉强让陈猛侧过了身来,背后的伤口瞧着颇为狰狞,郑庆元给他彻底清洗了之后,又给上药包扎好。
待所有事情忙完,天已蒙蒙亮了。
苏旎虽然没有全程帮忙,可也是累了大半宿,她正酣眠,却隐约听到耳边有人窸窸窣窣地说着话。
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蓦然落入一双漆黑凌厉的视线中,叫她浑身一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靖远王,”陈猛一早就清醒了过来,昨夜在昏迷之中,他猛然想起了为什么那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瞧着令人眼熟了。
他就是那夜,大殿之上,除去九五至尊之外,最尊贵的人,靖远王魏烜。
“请赎草民不能起身,您怎么会在此地?” 他有些纳罕,春猎尚未结束,怎么靖远王就独自进山徘徊?
靖远王声名远扬,他陈猛进京之后第一个想要去结交的就是这位靖远王。只可惜那时他被琐事缠身,没办法如今一般